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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转身便走。
徐邦瑞不明所以,挠了挠脑袋,跟着廖氏去了。
一直被带到城外,看见清远庵,知道是自家供的那座庵子,本恹恹的,登时来了精神,心想去瞧瞧有无生得标致的小师父也好。
等见迎出来的是个叫妙心的老尼,身后跟出来的姑子也没一个能入眼的,便泄了气,问道:“娘,你带我来这尼姑庵里做什么?”
廖氏不理睬,只径直将他带入后头那院子,乳母抱了虫哥儿出来,取了个小银盆,捉住虫哥儿手指,用银针往手指头上点了一下,挤出一两滴血滴入水中后,这才对着早看呆了的徐邦瑞道:“把手伸出来!”
徐邦瑞吓一跳,这才晓得是要在自己手上也扎一针。
眼见那小孩儿哭得厉害,想是疼得紧,忙缩手要走,廖氏已经再次喝道:“手!”
一边的沈婆子早推他向前,陪笑道:“我的爷哎,一下就好,就跟被虫子咬一口似的。”
徐邦瑞见母亲严厉地望着自己,晓得是躲不过去了,只好伸出手,忍住痛叫婆子掐住了在指头尖上戳了一下,用力挤出了几滴血,也滴到了方才那银盆子的水中。
吮了下指头,见廖氏和沈婆子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里头的几滴水,神情紧张,忍不住也凑了过去,瞪着眼问道:“这是做什么……”
“太太,合了,合了!”
沈婆子忽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大叫,差点没跳起来。
廖氏也是看见儿子下去的那几滴血,已经和虫哥儿的混在了一起,顿时长长松了口气,笑得也是合不拢嘴。
“娘,你们这是……”
徐邦瑞傻不拉几地还要问,忽然一顿,登时明白了过来,猛地睁大眼睛,道:“这……这是滴血认亲?”
又看向方被哄住止了哭的虫哥儿,呆呆地道:“这,这是我的儿子?谁,谁生的?”
廖氏喜形于色。
见被他猜出,怕他出去乱说,心想叫他晓得也好。
便将他带到边上一间静室,把秋蓼生了这孩子的事说了,叹道:“娘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你二哥走得急,没留下个一儿半女,你嫂子年岁又小,倘没个儿子,往后如何能守得住?往后娘便将虫哥儿过给你嫂子,也算替你二哥撑个门面。
只虫哥儿的来历,因是国丧时有的,此事你万万不可出去胡乱说。
咱家如今正在风口上,好容易凭你爹才挣回点脸面。
这若是被人抓住辫子再参一本,那便是真麻烦了!”
徐邦瑞明白了母亲的心思后,她到底在说什么,基本就没入耳了,呆呆地发痴。
心想那个寡嫂初念,算起来比自己还小一岁,却时刻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在濯锦院里深居简出,除了去老太太那里问安时偶尔能碰到,平日连个面也不得见。
碰到了,自己也只是看看而已。
因她对自己向来没好脸色,身边又随时有两三个丫头跟着,连句话都没机会说,更别提靠近得亲近机会了。
徐邦瑞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刚前几日在老太太那里碰到她时的样子:乌黑发髻上只插一枚白珠银簪,月白底起樱花纹的衫子,浅茶色潞裙,俏生生立在那里,肌肤玉白,眸色莹然,竟似出落得比刚嫁过来时还要标志几分了。
老天开眼,竟然让这样的她来替自己养儿子……
徐邦瑞一阵胡思乱想,下腹处登时紧了,差点没顶出来。
“听见了没?这事你要是胆敢给我胡乱说出去,我定饶不了你!”
廖氏神色转厉,厉声道。
徐邦瑞如梦初醒,慌忙弓了弓腰,点头道:“娘放心!
儿子虽混,只这事,还晓得轻重。
必定不敢乱说出去。
若说了,叫我五雷轰顶!”
廖氏见他应得郑重,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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