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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细想,萧隐一拍雪白大鹰的脑袋道:“回去告诉夫子,我马上就到。”
雪白大鹰微一点头,随后有些不舍地在萧隐胸口蹭了两蹭,然后双翅一振,凌空飞去。
停尸大厅内,萧隐快步来到停尸台旁,迅速拿起一个黑色长匣,背在身后。
身形一晃,萧隐飞出大厅门口,随后几个纵落,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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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将至,夜已更深,漫天星光慵懒地洒下,给太平县的屋瓦梁拱披上了一层银霜,静夜如思,原是极好的夜色,寻常人家已早已熟睡,然而范宣此刻却是睡意全无,且面色有些难看地站在县衙大堂。
作为一县之父母官,范宣原本对突然破屋而入,将自己从暖床上强行拉起来这件事,感到极为惊怒交加。
然而,还未等其发作之时,一块七寸见方的金色令牌便出现在了眼前,待看清楚金色令牌上面刻有的一个“麒”
字之时,范宣只感到一阵遍体发寒。
天麒卫,大周国最为神秘的朝廷机构,专司护卫大周皇权,直接隶属大周皇帝陛下,负责执行朝廷一切绝密事务。
遇事享有临机专断之权,必要之时,对大周王朝辖下七十二州,三千郡县,所有上下官属臣民皆有生杀予夺之大权。
时人提及“天麒卫”
三字,无不谈虎色变。
“麒”
之一字从此极难见于物什之上,除了天麒卫身上佩戴的天麒令牌。
此刻大堂之上,没有了三班衙役,取而代之的则是两排面色肃然的玄衣人,腰间都悬挂着一块刻有“麒”
字的金色令牌。
范宣对着大堂案几后面端坐着的一名身着儒袍的中年书生躬身一礼,嘴唇有些颤抖地轻声说道:“大人,请耐心等待,小人已经安排好了,那人马上就来。”
中年书生双眉微皱,没有说话,而身旁站立的一名红衣少女却应道:“范大人,如今距离子时不到一炷香时间了,若是子时之前,你们说的那人还没有来,只怕……”
说着,红衣少女的目光便盯向了范宣。
范宣立时打了个激灵,哪敢直视对方,身躯一弓躲开了红衣少女的注视,而自己却斜眼看向了大堂中央。
此刻的县衙大堂正中多出来了两个木架,每个木架之上都摆放着一名身着玄衣之人。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每名玄衣人尽皆面色乌青,手脚发黑,身体浮肿,半身赤裸,裸露在外的肌肤隐隐有黑紫之气泛出,并有大小不一的黑红色斑块附着在肌肤上。
这二人此刻双目紧闭,面容扭曲,气息微弱,若非身体尚有一丝余温,恐怕已然跟一具尸体没有差别了。
看着这有些惊悚恐怖的一幕,范宣有些惊疑不定地看了看站在身旁的一名青袍老者,然后悄悄拉了拉对方的衣角,低声问道:“徐夫子,这怎么还没来?”
青袍老者姓徐名远,乃是太平县的老仵作,因为资历太深,且见识非凡,故而被人尊称一声夫子。
徐夫子面色淡然地看了范宣一眼道:“放心,误不了事。
大白刚才不是已经飞回来了么?”
范宣看着木架上那恐怖的二人,干咽了一口口水,面露一丝惊恐地悄声问道:“这两个天麒卫的情况我看实在邪门,这孩子能治好么?我刚才可是在大人面前夸了海口了。
这万一要是弄砸了,我这脑袋可就……”
说着,范宣微微在自己圆滚滚的脖子上比划了个姿势。
徐夫子看着范宣惊惶不定的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自语道:“这世上除了他,恐怕没人可以做成此事了。”
范宣闻言,心下稍定,然而看着时间这般一点点过去,面对着死一般寂静的县衙和那躺在木架上的两个玄衣怪人,内心的忐忑已然是无以附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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