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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参军懊悔道:“我竟没想到这一层,以为后方安全无虞,还撺掇陛下离开中军单独回城。
如今遭遇伏击,岂不比风雪围困更危险?陛下如有差池,臣万死难辞其咎!”
颖坤道:“女直人善于分散游击,神出鬼没,谁会料到他们竟插到后方来。
参军看清没有,对方有多少人?”
余参军道:“大约有两三千之众。”
女直轻骑精于骑射,队伍不成规模,单兵却都是骁勇精锐,可以一敌数人。
这边只有龙武卫一千余骑,押运粮车的后勤千二百人,遭遇偷袭已有伤亡,恐怕不是女直骑兵对手。
颖坤道:“女直人为劫夺粮草而来,想必不知道陛下圣驾也在此地。
请参军速率骑卫护送陛下进城,我带领步卒佯装保卫粮车,应当可以拖住一会儿。
进了景州城,这两三千女直兵就不足为惧了。”
余参军正要点头,兆言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不行。”
颖坤回过头去,他呼吸略有些急促:“听说女直人贪婪好杀,劫掠城镇如不满意动辄屠杀百姓,被他们发现粮车是空的一定会屠戮将士泄愤,你们这些后勤士兵哪是他们的对手?”
颖坤蹙起眉:“被他们发现陛下后果只会更严重。
保护陛下本就是众将士职责,后勤也不例外。”
“要你为了保护我、去送死,绝对、不行。”
他语调抬高,说得急了连连喘气,话语都不连贯。
颖坤看出不对,急忙问:“陛下,你怎么了?”
余参军眼尾余光一扫,大惊失色:“陛下!
别动,别动!”
皇帝背后竟也中了一箭,与他臂上的短小细箭一致,插在后腰肋下相交之处,被手肘挡住,方才他和颖坤都没有察觉。
颖坤心想一路自己都把兆言护于身后,面向箭矢来处后撤,就算漏下箭支又怎会射中后背?唯有一瞬他挡在她前面,把后背暴露在箭雨之下。
她心中震惊莫名,瞪圆双眼望着他:“刚才你……”
兆言吃力地笑了笑:“堂堂七尺男儿躲在女人身后寻求庇护,朕可丢不起这个脸。
颖坤,我说过,那样的滋味我不想再尝一遍,就算我自己犯险,也不能让你有事。”
一旁的余参军惊呆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忙低下头闪到皇帝背后:“这支箭上好像也有毒,是不是应该立即拔出来?”
“且慢。”
颖坤觉得不对,阻住他拔箭的动作。
箭矢细小简陋,即使淬了毒汁,伤口暂时也不严重,余参军拔出箭即不影响行动;但是兆言的伤势明显比他重得多,呼吸短而急促,每吸一口气似乎都要花去全身的力气,动一下就气息不稳。
她把手放在他后背:“陛下,你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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