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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二人是被屋外的叩门声唤醒的。
杨末窝在宇文徕怀中,一睁眼觉得门窗缝隙里漏进来的格外刺眼,不由抬起手遮住:“怎么这么亮,多晚了?”
宇文徕比她先醒:“才刚日出不久,这是积雪反光。”
她渐渐适应了光线,抬起头发现他神思清明地望着自己,两人躺在被窝里对视,她讷讷道:“是不是……该起来了?”
“卯时都快过了吧,平素这时候早就忙完一大圈事了,好多年没赖床睡这么晚过。”
虽然这么说,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动。
柴扉上的叩击声又响起,屋外的人小声问道:“殿下!
殿下醒了吗?”
是贺山的声音。
宇文徕问:“什么事?”
贺山回道:“殿下,昨夜雪下得太大,这茅草屋顶承不住积雪重量。
小人刚刚看屋后檐柱有开裂迹象,请两位殿下起身出屋,以策安全。”
宇文徕回了一声:“知道了。”
却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杨末抬头看着他道:“这屋要塌了,你还不动?”
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笑道:“塌就塌了,把我们埋在这里头,就可以一直留在这儿不走了。”
她默默把脸偏开。
天已经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她向父兄借来的一夜,已经过去了。
“我还想多活几年,别拉我一起。
你起不起来?不起让让,我要穿衣服。”
宇文徕搂着她道:“末儿,有过昨晚这一夜,就算现在立刻让我死也死而无憾了。”
又恋恋不舍地在她脸颊上印上一吻,方坐起穿衣。
二人穿戴整齐开门出去一看,昨夜的雪果然下得大,一夜就积起两寸深,山野全都被银装覆盖。
宇文徕问:“积雪这么深,山路崎岖,能走得出去吗?”
贺山低头回道:“确实难走,不如等雪化一些再说。”
杨末问:“这么厚的雪,得多久才能化开?”
贺山立刻答道:“殿下放心,小人们带了足够的干粮木炭,在这山里住上十天半月都不成问题。”
杨末看了看他,目光移向宇文徕。
宇文徕笑道:“末儿,我可料不到会忽然下雪,这是天意要我们在这里多厮守几日。”
杨末面色淡淡,不如昨夜对他那么柔情蜜意,但也不像之前那样冷眼以对。
贺山又拜道:“两位殿下请移驾车上,早膳已准备好了。
小人命人将这屋顶积雪铲去、梁椽加固,殿下再到屋里来。”
马车停在离茅屋不远的松树下,周围有下属的帐篷。
车上早已燃起暖炉,内侍备好了热水早膳,虽是干粮回炉也不失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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