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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赛山歌（第2页）

每逢过年，美伊城都会举行斗牛和摔跤比赛，月牙寨很多村民都去凑热闹。

爸爸妈妈每年都会带金燕和弟弟去，但并不是每次都能找到好位置。

爸爸个儿高还能看见些，妈妈个儿矮，又瘦小，根本挤不过。

一天下来，看不到比赛不说，回来的车也难等，今年索性呆在家里。

妈妈放着录音机，把织好的垫子缝在新草凳上，算是给它们也穿件新衣裳。

爸爸趁着过年舒舒服服补了个大觉。

“妈，我出去一下。”

金燕想拿着压岁钱出去买零食。

“别去了，没开门。”

金燕不相信：“怎么可能？我记得去年都开了呀！”

“大过年的谁给你卖东西呢！

不信你去看！”

妈妈新买了一些毛线，准备给金燕和弟弟钩两双毛拖鞋。

金燕跑到大场上，早市没开张，小卖部也不营业，路上除了红红的鞭炮纸，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春柳——春柳——”

金燕绕到春柳家的小窗户前，轻轻地喊了两声。

春柳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金燕，你怎么来了？怎么不进来？”

春柳家的大门和金燕家在一排，窗户在另一面。

“我去大场上买东西，没开门就绕过来了。”

“我爸说今天不能花钱，大年初一没人兴卖东西的。”

“去年我们去美伊城还买水喝呢！”

“城里是城里，寨子里是寨子里。”

“不让买东西那还不渴死饿死了。”

金燕想着那些去城里玩的人。

“我也不知道。”

金燕摇摇头，“反正我爸是这么说的。”

“春柳，你在干嘛呢？”

“我在写作业。”

春柳的书桌是一个正对着窗户的缝纫机，金燕看见桌上摊开一本书，上面还有一支铅笔。

“大姐，你在跟谁说话呢！”

春柳的妹妹凑过来，“爸爸——姐姐没写作业。”

春柳爸气冲冲地走进来：“不写作业在干嘛呢？”

看见金燕在窗外，立马露出笑容：“金燕，进来玩嘛！”

“yiyi（叔叔），不来了。”

金燕拔腿就跑。

金燕好无聊，她把一支新毛线套在膝盖上撑开，找着头拉出来绕成团。

到初三，其他寨子也陆续办起活动。

听说清水坝举行山歌比赛，金燕爸和春柳爸就约着去看。

吃过午饭，两个爸爸骑自行车带着女儿出发了。

经过百色街，再爬一个大坡，就到清水坝。

带着女儿，爸爸骑到坡脚就上不去了，只得下来推着走。

金燕第一次来清水坝，有些惊喜。

整个村子被一片竹林包围起来，瓦房在林子间若隐若现，一条蓝色的河从村子里缓缓流出，名曰清水河。

山歌大赛在一个小亭子上举行，亭子前是一片空地，亭子后有一个碧绿的大水潭，潭子里的水从小亭子下倾泻而出，形成一个小瀑布，流进一条小溪。

还没开始，空地上就站满了人。

爸爸在左边推着自行车，金燕在右边拉着车座，缓慢挤进人群。

亭子里摆着一只黑色的音响，一个身着彝族服饰的女主持人走进小亭子：“我宣布，清水坝第二届山歌大赛正式开始。”

“有请第一组选手……”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尖锐的口哨声。

一男一女走上亭子，歌声在竹林里环绕，与潺潺的流水相映成趣。

参赛选手个个声音嘹亮，周围的观众都拍手叫好。

金燕听不清歌词，只是跟着调调哼哼，不一会儿就烦了。

春柳也对山歌没什么兴趣，跟爸爸打过招呼后，她们拉着手来到清水河边。

有人在招揽客人坐竹筏游清水河，他们沿着河逆流划到亭子后面的水潭，又划到起点。

很快，比赛接近尾声，太阳也移到山顶。

等不到宣布比赛结果，爸爸们就载着女儿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