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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庙会之打黄钱（第2页）

妈妈不同意，养马的事就没再提起。

农历的二月八日，是月牙寨的庙会。

二月六日早上，寨子里广播：“通知通知，今天晚上，每家至少派出一个人，到大仓（寨子里的待客处）集合，分配工作。

再通知一遍……”

金燕的爸爸和春柳的爸爸都分到了后厨，妈妈负责洗碗、洗菜、摆碗筷、扫地等一系列杂活。

二月七日，爸爸和妈妈天不亮就去大仓了。

妈妈不在家，金燕和弟弟能多睡会儿，一直到春柳来喊吃饭才起床。

金燕早早的吃完饭，和春柳在大仓的场子里玩。

一个身着大红袄子的短头发女人挑着一副脏桶进来，大仓里的小孩子都吓得跑到自家大人后面，金燕也跑到妈妈旁边。

妈妈添了一大碗饭，又舀了一大碗青菜，放在门口的方桌上，指着大门后面的墙角说：“桶放在那里吧！

洗洗手过来吃饭了。”

“不怕！

手又不脏！”

她笑嘻嘻的，露出一排黄牙。

另一个阿姨又抬了两大碗肉菜放在她面前，她看了一眼碗说：“再给我一碗酒！”

妈妈拿蓝花的半大碗打了半碗酒给她:“喝醉了还干得动活吗？”

“你放心！

活我肯定会干完的。”

金燕只知道老苏珍红白喜事都会来大仓里吃饭，寨子里所有“打棺材”

的活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没想到她还会帮忙倒垃圾。

吃完饭，金燕和春柳也帮忙收拾碗筷，她们把碗里的剩菜剩饭倒进一个盆里，把碗全部落起来，等大人来抬。

听见外面有人吵架，她们丢下手里的活，跑去看热闹。

妈妈问金燕:“怎么了？”

“二狗和苏珍吵起来了。”

一个阿姨边收拾边说:“二狗要跟苏珍坐一桌，苏珍不让他坐，两人就吵起来了。”

另一个阿姨走进来:“苏珍嫌二狗好吃懒做，不跟他一桌。”

二狗叠穿了好几件衣服，最外面是一件破烂的大皮衣，长长的头发黏在一起，顶着又脏又油的大皮帽，完全看不见他的脸。

他离开苏珍的桌子，把菜放在地上，坐在石阶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金燕问：“春柳，你害怕吗？”

“害怕！

我不敢接近他们，他们好像会打人。”

春柳说：“离他们远点就是了。”

“恩恩。”

妈妈说:“春柳，带金燕去你家跟折纸吧！”

“走。”

春柳拉着金燕，蹑手蹑脚地从二狗和苏珍旁边经过，一出大门就跑。

跑了一段路，她们回头确认没人跟来，才放慢脚步。

庙会要用的纸钱量很大，分成几个小组准备，其中一个组就在春柳家，他们早几天就开始准备了，今天再做一天，就足够用了。

早上有人送了一批新纸来，春柳的奶奶用镰刀把白纸、黄纸、金纸、银纸全裁成长方形。

一进门，金燕就听见两个一前一后的敲击声。

原来是两个爷爷在打黄钱和白钱。

他们拿起一小摞裁好的纸，放在木桩上，把空心的铁扣在纸上，用木榔头重重的敲一下，纸上就被打出两个月牙形状的”

小坑”

，打完两排，就放进一个干净的袋子。

其余的奶奶在叠金银元宝，搓黄钱白钱。

春柳搓不开纸钱，跟着奶奶学会了叠元宝。

金燕想跟着春柳学叠元宝，可怎么也学不会，一拉就散，没有春柳叠的紧实饱满。

叠元宝未果，金燕只能学搓纸钱。

她拿了一小叠黄钱，认真跟着学习。

“一只手张开，捧着纸钱，再把另一只手的手腕扣在纸中间，不停的旋转手腕，就可以了。”

看着奶奶两三下就把纸钱搓成一朵盛开的花儿，金燕十分欢喜。

看了几遍，金燕就开始实践了。

可她搓的黄钱远不如奶奶们搓的匀称漂亮。

可春柳见了很惊喜，她把纸搓烂了也没到金燕的这个效果。

奶奶们也说金燕搓得好，金燕一下来了干劲儿。

到晚上，金燕终于搓出了一朵不匀称的大花儿，算是基本合格。

金燕、春柳和爷爷奶奶们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弄完，大仓的灯也到凌晨两点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