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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史书之上,既没有宁王赵析伙同肃王赵楷逼宫一事,也没有“益德太子”
身中杨梅症或中毒死亡的记载。
就太子的死因,史官也不过寥寥几笔用四个字来总结——“风寒不治”
。
至于那一场天牢中死了一百多人的大火,记载得就更加简短,只推给了天上那个永远睁着双眼,却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的老天爷——谓之“天灾”
。
然而,史官的笔触虽不记史事,却似乎对风月颇有兴趣,除了这些之外,又多记了一笔晋王殿下的小逸事——“洪泰二十四年腊月,晋王归京途中,于锦城府幸得一妇,初孕,逝于大火。”
事情揭过去了——
后世之人,不会再知道那天曾经掀起了多大的风浪,也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在乾清宫和天牢里的血雨腥风,他们能够了解到的,只将会是洪泰皇帝的功垂史册,彪炳千秋。
……
……
七日之后。
京师应天府上空的阴霾未散。
城中鸡鹅巷里。
郑二宝身着便装,小心翼翼地跟在赵樽的身后,大气儿都不敢出。
至从七日前的天牢大火之后,他家这位主子爷的话就更少了。
不,除了吩咐他做事之外,他这主子爷就没有说过一句废话。
要说他的情绪比之以前也没有什么变化,为太子斩衰时除了冷着脸没表情,也与别的皇子皇孙们没有区别。
三日前恢复早朝,他仍然是寅时起身,一大早就去奉门殿外等着,没有流露出半丝异常了。
只是郑二宝服侍他多年,又怎会不知道他心里的难受?
他这位爷啊,就是硬绷着脸,也得把背挺直的人。
今日下了朝他家主子爷一回来,二话不说就领了他。
不对,中途还去东宫接了屁股后头跟着的那主儿——傻不愣愣的毅怀王赵绵洹,三个人一起到了这鸡鹅巷的小院子门口。
那院子的矮墙上,有一簇纸扎的白花用竹竿挑着探了出来,一看就是死了亲人的人家。
郑二宝不知道他家主子爷为什么要来,但得了吩咐,还是乖乖上前敲响了门儿。
“有人在家吗?”
很快,里面传来脚步声儿。
那满是蛀洞的窄门儿“吱呀”
一声儿苟延残喘的被拉开了。
开门的妇人包着个素色的头巾,约摸四十来岁,已然满脸皱纹,一双眼睛红得像两个肿包子。
她看着面前三个穿着光鲜的男人,愣了一下才问。
“几位官爷,你们找谁?”
赵樽微微一眯眼,瞅了瞅立在门口那妇人,冲郑二宝递了一个眼神儿,只是抿紧了嘴不吭声儿。
郑二宝点了点头,赶紧将来之前就准备好的一袋银子递了上去,尖着嗓子按他家主子爷的吩咐回答。
“大婶子,这是咱家……不,这是我欠你家丁二的一百两银子。
他这不是出事了吗?我这觉着欠着也不妥,特地给你们家还回来……”
一听说丁二的名字,那妇人的眼圈儿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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