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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持粟回家,一家人皆是欢喜,美餐一顿。
翌日晨起,庄周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铜簋(guǐ),“咚”
一声扔到院里,吩咐庄逍拿刷子擦亮。
庄妻洗完餐具,走到院里,见状大惊,问道:“他大,你擦这东西做啥?”
“呵呵呵呵,吃完这顿,还有下顿呢。”
庄周乐道,“今朝逢集,我且拿它到蒙邑换粟去。
嘿,没想到这玩意儿挺重,当值不少粟米哩。”
“万万不可呀,他大!”
庄妻急了,一把夺过铜簋,捏在手里,“老祖宗传下的宝物就剩这件了,你若再去卖掉,家里??真就是一无所有了呀!”
庄妻看向铜簋,泪水流出。
此簋四足,四耳,圆身,方座,上面还有一只盖子,通身精铜,重约七八斤,上面还刻着鸟兽虫鱼,工艺极是精致,一看就是宝物。
庄子祖上是名门望族,后来家道虽然败落,但在其祖父辈流落蒙邑时,作为祭器的五鼎四簋,仍旧一件不少。
只是到其父辈,祭器少去大半,待庄周立事,又卖两个,眼下仅剩此件了。
“他娘呀,”
庄周盯住她道,“你怎么能说是一无所有呢?”
连连指点院中人头,“你,我,他,她,这不是竖着四个大活人吗?”
“他大,活人可不是宝物。”
“非也,非也!”
庄周连连摇头,“人生天地之间,化日月之精气,为万物之灵长,不是宝物,又是何物?”
“可这??人是要填饱肚皮的啊!”
“是呀,是呀,我将此物换粟,不就是为了填饱肚皮吗?”
“这是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真正值钱的是此物呀!”
庄周拍拍吃得饱饱的肚皮,伸手去夺铜簋,庄妻闪过,跑回草舍,将铜簋藏起,拿出一打草鞋来,“他大,这是我学着打的,虽不好看,却是结实。
你拿到街上试试,要是能够换来粟米,我们就有生计了。”
庄周拗不过她,只得掮起草鞋,扭头出门去了。
监河侯的家宰如同卡了点似的,庄周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迈进来,随身还带着测量水文的各类器具。
家宰说明来意,庄妻喜泪沾襟,正在听他讲解如何测量水线,一辆驷马豪车沿土路驰来,径至庄家门外。
一个吏员率先下车,在门外大叫:“庄周,庄周在家吗?”
庄逍跑去开门。
庄妻正自狐疑,家宰认出是里正,赶忙迎出。
里正刚要介绍,已从车上下来的楚王内臣以为家宰就是庄周,揖道:“庄先??”
“非也,非也,”
家宰拦住,回礼,“在下不是庄先生,请问二位是??”
楚王内臣进前一步,应道:“在下来自楚地郢都,奉楚王谕旨,礼聘庄周先生前往楚宫。”
“楚王?”
家宰吃一大惊,“敢问大人,欲聘庄先生去做何事?”
“拜庄先生为国师。”
堂堂楚王竟然要拜庄周为国师!
家宰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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