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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惠文公睁眼,“干什么去了?”
“据黑雕台禀报,此人或至田间地头,或至村落农家,与野民谈天说地,问些收成、纳粮、服役诸事,并未出位。
臣以为是琐事,也就没有惊动君上。”
“唉,”
惠文公点头叹道,“此人确系大才,寡人是该会他一面了。”
又顿许久,“宣大良造觐见!”
“臣领旨!”
不消半个时辰,公孙衍叩见。
惠文公直入主题,笑道:“前番爱卿、上大夫力荐苏秦,寡人原说会一会他,不想这些日来忙于琐事,竟将此事忘了。
方才寡人打盹时,陡然想起这档子事儿,怕再忘记,这才急召爱卿。”
公孙衍心里咯噔一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几年下来,公孙衍既知秦公,亦服秦公。
然而,庞涓、孙膑横空出世,列国情势一年一变,三年大变,一如乱花迷眼,看得世人如堕五里雾中。
许多变化,即使才气如他,也未完全看透。
秦公既已起用他为大良造,却又在列国大张旗鼓地全力求贤,说明对他有所不满。
公孙衍虽无能力完全看透时事,自知之明却是有的。
刚开始,公孙衍甚想不通,心中自然憋闷。
然而,自会苏秦之后,公孙衍内中折服,决意让贤,欲与苏子并肩合力,辅助秦公成就一番人生大业。
谁想风云突变,秦公不见苏秦不说,这又指派公子疾使魏谋取孙膑,真正让他捉摸不透。
见公孙衍只在那儿发呆,惠文公笑道:“爱卿,你这是怎么了?”
公孙衍回过神来,拱手道:“臣谨听君上吩咐!”
惠文公似已猜出他在想些什么,再笑一声:“这些年来,东来街上人来人往,寡人都让列国士子搞昏头了。
苏子既有大才,寡人就想会一会他,偏巧疾弟不在,只好烦请爱卿安排一下。”
“臣领旨。”
略顿一下,公孙衍似是想起什么,“臣这就去请苏子入宫觐见。”
“不不不,”
惠文公连连摇头,“似苏子这般大才,寡人自当躬身求教才是,哪能劳动苏子贵体?”
公孙衍听出秦公语带风凉,心头一寒:“君上之意是??”
“呵呵呵,”
惠文公笑道,“听说东来街上闹出个论政坛,甚有意趣,寡人早想见识一番,只无机缘。
今有苏子在,寡人就想两事并作一事,请苏子再开一坛,一则见识一下何为论政坛,二则洗耳恭听苏子高论,与苏子并天下士子共议时政,爱卿意下如何?”
公孙衍沉思有顷,缓缓说道:“臣以为不妥。”
“有何不妥?”
“东来街上鱼龙混杂,君上公然抛头露面,无异于以身涉险,万一有所差池,臣??”
“呵呵呵,”
惠文公再笑几声,“爱卿过虑了!
昔日文王访贤,不惜躬身渭水岸边。
寡人访贤,不过在自家门口走动几步,就有差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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