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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句句属实,但……他描述之下,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白敏中自己听着听着,都觉着那不像是自己经历过事情了。
换作别人视角,原来那些事情被描绘出来是另外一番模样。
她觉着尴尬万分事情,对方觉着可爱;她认为很抱歉事情,对方却描述得意义深重;她当作举手之劳转头就忘事情,对方感受到了难得暖意……
当真是这样吗?还是张谏之……口才太好?
素来寡言张谏之,今日却可以一直这样说下去,似乎能说事情压根没有头。
他语速不,叙述姿态也十分沉稳,并不会让人觉得浮躁夸张。
程苇杭坐对面安静听着,偶尔打断一两句,问一些小问题,心中却泛起一丝担心。
她偏过头去瞥了一眼白敏中神态,那是典型小女儿情态,对面坐着这个男人让她着迷——动情表现。
只是这样一段感情当中,白敏中迷恋似乎占了大部分,而张谏之理智中平静似乎还压制着一切。
程苇杭并不是怀疑张谏之真心,每个人表达自己情感方式各有不同,他只是选择了适合自己表达。
只是……她也会担心孙女会这一场力量悬殊感情中,受到伤害。
寻常家长干涉管制后辈婚事,大多出于好心考量,且又有足够底气,认为后辈听从家长决定终会获得幸福。
可程苇杭却认为自己并没有太多立场,她不适合扮演这个大家长角色,她还不够格。
为人母也不过短短那几年时间,之后再也没有照顾过教导过孩子。
对待那些弟子,也都只有严苛训练要求,并没有太多情感关注。
这一点上,程苇杭确有说不出遗憾与懊恼。
但都已经过去事情,又能如何呢?
她忽想到什么一般,问张谏之道:“敏中能看到那些东西,你不介意么?不会害怕那个世界么?”
张谏之自然从未与她说过自己也看得到之类话,因为寡言和沉稳,他还是个少年时候便不再与母亲之外人提这些事情。
一旁白敏中却很紧张,她本以为张谏之要说实话,向程苇杭坦白看得到真相了,结果——
张谏之却只是微微一笑,说:“看不到所以没必要介意,不想象所以感觉不到害怕……真正活炼狱之中忍受那个世界人,是看得到人,而不是看不到人。”
他并没有提到自己看得见看不见,所以……也算不得说谎。
白敏中一旁撇撇嘴,心道张谏之可真是狡猾啊。
而程苇杭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唇角却忽然泛起一丝苦笑。
怨鬼们无声或有声地表达着人世间欺骗、争斗、利用与伤害——昔日情深似海也会反目是人,朝夕相处笑脸相迎背后插刀也是人,看到得多知道得多,所接受过破灭也多,对现世也容易气馁,但还是要努力地、平静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相信一切美好地继续活下去——这些对于人心志本身就是考验,是另一重炼狱。
所以这些年辛苦是谁,其实并不好说。
但真正那样世界里挣扎人,绝对不是她程苇杭。
她正沉浸其中时,张谏之却忽然起了身,恭恭敬敬弯身行礼后,温声打断地她思绪:“实抱歉,但眼下已过了饭点——”
他看向白敏中:“该吃东西了。”
作者有话要说:星星眼小黄:嗷公子双手紧握举花状温油公子让窝来啄啄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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