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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非凡回过头挥了挥手。
“要装货了,让过去看着点儿,”
他看看江阔,“走吧,一会儿装完了去买烟花,批发的过了五点就收摊了。”
江阔跟着他往车那边走:“你说的这个我能理解,但谁不是这么过呢,老叔老婶儿段凌,还有你,不都这么过吗,一边烦,一边有滋有味儿,我烦就烦了,我也可以一边烦一边……”
“我们没有选择,”
段非凡转头看着他,“你有。”
江阔顿了顿。
“我们有没有滋味儿都得这么过,不痛快了也不可能关店不干了,”
段非凡说,“成本是多少未必算得明白,但停一天就少一天的钱,这个清清楚楚。”
但我可以,没错,不想干我就跑出来上学,不想上学再跑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江阔觉得堵得慌,但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可以来反驳段非凡。
毕竟他说得没错。
突然从准备发火的状态被段非凡一巴掌按了回去,一时还找不到破绽,这种感觉实在是憋屈。
江阔甚至觉得自己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反驳,上去揍一顿哪儿哪儿就都舒服了。
嘴犟是吧,揍到你老实。
说一句你有十句是吧,揍到你没话。
车后已经放好了一堆袋子,旁边还站着个人。
“这些是什么?”
江阔这会儿才想问来问了一句。
“各种香料,”
段非凡离着车还有几米远的时候往他身前拦了一下,“站这儿。”
江阔没明白为什么,但心里不爽,也就没多问。
段非凡脱掉了外套往他手边一递:“帮我拿一下。”
江阔接过他的外套拿着。
段非凡走了过去从兜里掏了盒烟出来,递给站在车后帮装货的人,那人点了烟夹着,指了指后面的那些袋子:“都在这儿了。”
段非凡拉着把手跳进了后厢里,冲那人一偏头:“辛苦了。”
那人抓着袋子开始往车厢里扔,段非凡把扔上去的袋子一个个码整齐。
扔了几个袋子之后,江阔看到了不断从袋子上扬出来的粉尘,虽然都带着香料的气味,但阳光下也能更清楚地看到这些不知道是灰还是粉末的东西不断地卷过来。
他下意识地用段非凡的外套挡了挡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衣服上带着段非凡的气味,像是在提醒他什么,他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回了原地。
但几秒钟之后他还是转身走到了一边,段非凡让他站在这儿的意思不就是灰大让开点儿么,他是为什么会理解为必须站这儿的,不站这儿就像是段非凡的某种想法得到了印证似的。
他觉得段非凡变得不像段非凡,也许他自己也让段非凡有同样的感觉吧。
一堆袋子码好了,段非凡和帮忙的人跳下了车,江阔都能看到那人穿着的工作服上又腾起一层灰。
啧啧啧。
接着车厢门哐哐两声关上了,又是一阵灰。
“走!”
段非凡冲他一招手。
江阔走了过去,盯着段非凡看了一眼,没看到他身上有灰。
段非凡拿过他手里的衣服,扔进了车里:“你先上去,我要抖抖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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