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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浇、谢漪连忙快步前趋,梁夫人禁不住站起,一左一右握着二人的手,“你是涵罢,鼻子、眉毛像阿弟,真俊,其他地方是像我那没见过的弟妹罢,听说弟妹可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看你就知道没差了,阿弟真是好福气。”
又看看谢浇,“你一定是浇了,真是个威武的好儿郎。”
“好,很好,真好。”
她一连三个好字,拍着二人的手背,喉头微哽,秀目中隐有水光。
此去一别,二十年不见故国。
她已不是在看谢涵、谢浇二人,而是透过二人看着那位于渤海之滨、生她养她的母国,看那满载她少女无忧时光的齐宫,看那些还在世的、或已不在世的亲人、故人们。
谢涵、谢浇二人齐声动容道:“姑母。”
“母亲啊──”
一旁姬朝阳叹息一声,站起,过来挽着梁夫人胳膊,拿香巾轻拭她眼角,“得见亲人,人生大幸,该开怀大笑才是。”
谢涵本在梁夫人左手边,姬朝阳过来便挨了他一下,发髻不经意自他侧脸划过,有暗香浮动,他遂后退半步。
梁夫人接过那香巾压了压双眼,很快敛下那一时的过激情绪,和蔼笑了起来,“不错,今天是大好的日子,得笑、要笑。”
说着她招呼人围几坐下。
她为长者,又贵为梁国夫人,自朝南坐定,姬朝阳挨着她左手边,谢涵居左侧,谢浇居右侧。
相对坐定后,梁夫人关切问道:“你们君父近来身体可还好?冬天头疼还厉不厉害?夏天还贪不贪凉喝冷水?”
谢涵察她神色,是真心流露无疑。
听闻这位姑母自十五及笄后,因为怕十一岁的胞弟独自一人在深宫内会被人害了去,硬拖着拒了所有求娶的人,直拖了三年被他君祖父一旨嫁至梁国联姻。
现在……这份姐弟情似乎也没变。
他轻抿一口水,这味道……他缓缓放下,调整着自己准备的说辞。
等回答完这一通后,谢涵起身道:“给姑母带了些小玩意儿。”
说着他拍了拍手,有奴婢抱着一个木箱进来,放在案上,打开,并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但却全是齐国玩物、时新衣衫。
谢浇一看,面色一差,没想到谢涵在他不知情下偷偷准备了这些东西。
梁夫人愣了一下,拿起里面一个彩球,边拨弄边眉眼怀念道:“这个我小时候也玩过。”
她柔声道:“你有心了。”
见姬朝阳亦目露异彩地看着那箱东西,便伸指一戳对方额头,“有什么喜欢的,就别和母亲客气,你眼睛都要放光了。”
姬朝阳掩唇咯咯笑起来,“母亲笑话我。
不过,就算母亲笑话我,我也不会拿母亲睹物思乡的东西的。”
梁夫人似被她逗笑了,“今天这么矜持了?”
姬朝阳笑道:“我何时知道‘矜持’两个字了,我不拿,一是因我是个好女儿,二是因,我亦知,表弟定不会叫我空手回去的,是不是?”
她一双妙目含万种风情地朝谢涵扫来。
谢涵道哪里知道会在这里遇见姬朝阳,只得耍个花枪,“那是当然,只要表姐说出来,涵必定叫它不日在表姐手上。”
姬朝阳仍睇着谢涵,却忽惆怅一叹,意有所指道:“怕姐姐想要的,表弟未必愿意给哩。”
案面下,她用大腿轻轻磨蹭了下谢涵腰眼。
似有一道电流划过,谢涵僵了一下,下意识想往一边挪,又觉得这委实窝囊,便直坐那儿,伸手一擒对方作怪的腿,入手圆润温热,对方却脸色不变,反而饶有兴致地笑了起来,“表弟怎不回答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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