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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祁笔下未停,只一点头:“是。”
“臣妾听闻还搜到了些别的东西。”
席兰薇又笑了一笑,神色间无甚波澜,素手执起玄霜,一下下地研着墨,又道:“那她是不是还告诉陛下,小霜入宫不久,做出这样的事,必定是受臣妾指使的?”
“是。”
霍祁又一点头,扫了她一眼,“你怎么说?”
兰薇静了已经,手指划着袖缘上的杏色祥云纹。
划完了一朵,又感受了一会儿这样的安静,才幽幽道:“陛下信么?”
霍祁面色一沉,缓然而道:“朕如是信了,就不用问你了。”
“但陛下如是不信,也不用问臣妾了。”
席兰薇道了一句,面上的笑容深了两分,垂眸又道,“所以……陛下是存了疑的。”
“算是吧。”
霍祁吁了口气点头承认,睇一睇她,再度道:“所以朕想听听你怎么说。”
“嗯……”
席兰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平心静气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那人熟悉臣妾的起居,知道若是天色晚了,臣妾会差信得过的宫人帮着送奏章回宣室殿;且在御前亦有眼线,如此才来得及知会宫正司的人半道截下她们。
不仅如此,她更知道臣妾善看细微之处,且拿这细微之处,给臣妾设了个套。”
给她设了个套?
霍祁微一凝神,不解她的意思。
疑惑地看向她,便听得她一笑:“那如是臣妾说了、最后陛下还要治臣妾的罪,不能因此加上‘妄议主位’这一条。”
“嗯。”
霍祁一点头,“你说。”
“今日早上臣妾去舒颜宫晨省时,看到欣昭容袖口上的一处炭火灼烧痕迹,虽小却也算明显。
彼时臣妾本就担心小霜,见此更以为昭容娘娘授意动了大刑。”
她说着微作停顿,轻轻一哂,而后又道,“后来去了宫正司,才见确是动了重型不假,但并无烙刑。
且那炭盆搁在刑房角落,若非刻意走近,不可能被火星灼伤衣袖。”
直至她看到那炭盆时都未做多想,待得见了霍祁才猛然惊觉。
心下也真是钦佩,这欣昭容平日里不争,一算计起来……连这样的细节都能拿来布局。
“臣妾救了人走,宫正司自会说尚未审出结果,陛下也自然不会再过问供状。”
席兰薇抿唇浅笑,问他,“但若陛下当真去跟宫正司要供状,宫正司决计拿不出,陛下可信么?”
她说至末句,口气明快了两分,问得他一怔。
“他们只是动刑而未审问,一来是为了让陛下觉得小霜嘴巴严,如此动了大刑都未招供。”
羽睫覆下,宣室殿通明的光线中,她眼下映出了一片弧度分明的阴影,“二来,陛下见了小霜的伤,是不是更觉得臣妾是怕她熬不住供出什么,才急着去救人,甚至不曾禀给陛下的?”
眼见霍祁神色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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