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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众人当即暴怒,纷纷拔刀:“住手!
谁敢动我们兄弟?”
阿勒坦还没来得及下令阻止,其中两个性子急的瓦剌汉子,把帘子一劈,就冲进了堂内。
事已至此,他总不能不顾族人性命,就算刀山火海也必须闯一闯了,于是大步迈入,对堂上官说道:“既然请我们来谈生意,为何要动刀动枪?贵国号称礼仪之邦,难道这就是你们的礼仪?”
堂上官先是吃惊,继而怒喝道:“谁请的!
谈的什么生意!
胡说八道!
我乃灵州守备,这里是兵部下设的议事处,你们这些夷狄持械擅闯,莫非想刺杀武官,挑起两国战火?来人,将他们拿下,若是抵抗,格杀勿论!”
守备重重摔了个茶杯,从堂外涌入许多披甲执锐的精兵,要缴他们的械。
阿勒坦心知中计,但自认为兵来将挡,大丈夫走一步是一步,没什么可犹疑的,就算独自迎战这数百精兵,他也悍然无惧。
于是他拔出狭长的弯刀,直奔堂上官:“要打就打,使什么阴谋诡计,令人不齿!
先拿下你,再找骗我们的人算账!”
不远处的二楼外廊上,严城雪着从三品的绣孔雀补子绯色圆领衫,与一身银色豹头纹饰铁札甲的霍惇并肩而立,是两只心照不宣的文禽与武兽。
议事堂内不断传出嘶吼与打斗声,兵刃敲击的声音铿然如裂石,严城雪抬了抬下颌:“几个蛮子,一刻钟还没拿下,你手下的兵该练练了。”
霍惇面上略显尴尬:“没想这领头的鞑子身手如此了得,此人绝非寻常马贩。”
严城雪道:“一个北漠贵族,伪装成马贩进入边防重镇,还怀有如此身手,想必别有所图,究竟是不是瓦剌部族的,还两说。
看来我们这次是误打误撞,揪出了个奸细。”
说话间,议事堂的土墙竟被撞破一个大洞,从洞内飞出两名吐血的兵卒,砸落在堂前校场上。
阿勒坦踏砖而出,发辫上满是木屑尘土。
他像头雄狮般甩了甩脑袋,抖去身上杂物,抬头朝两人所在的方向望来。
锐利的目光穿透虚空,仿佛一条遍布棘刺的铁鞭,抽在两人门面上。
霍惇感觉到一股带着怒火的杀气,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将严城雪的身影挡住,朝下方叫道:“好身手!
我来会你!”
说罢,招手让几名亲兵将严城雪护向后方,自己踩着栏杆,从二楼纵身跃下。
亲兵抛了杆长枪,他在半空抄住,枪尖划过一扇凛冽的寒光,直切向阿勒坦的腰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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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灰白斑点的小型隼从空中飞落,停在男子戴着羊皮指套的手指上。
男子罩在黑色布袍下的身形又瘦又高,像一根枯槁而支棱的胡杨树干。
袍子盖住了脚,衣袖与前胸、后背缀着许多带铜扣的布带,长长地垂落下来,如同树干上缠绕着无数祭祀神灵的礼帛。
他的眉目也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依稀只能看见一点鹰钩鼻的尖端。
与隼的瞳孔专注互视片刻后,他像是得到了冥冥中灵性的传讯,沙哑地笑了一声。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矮墩墩的圆脸少年问:“大巫,你看到了什么?”
男子的喉咙仿佛被铜汁烫过,发出极嘶哑的声音:“王子有难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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