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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涵之在闹市区的一家茶艺馆里,离公司不算很远,宁则远不想去,他是真的不愿再面对母亲的“好意”
,可又不得不去。
这家茶艺馆闹中取静,是典型的古典装饰,每个雅间均由秀美的屏风隔断而成,显得格外雅致。
宁则远走进来的时候,微微有些晃神,看不见的空气里浮动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足够沁人心脾,让人心头宁静下来。
服务生要引他过去,他问明地方,慢慢踱步过去。
翁涵之在最里面那间,也最为私密。
外面围着一幅苏绣,绣的是夏日小荷才露尖尖角,衬着这淡淡的茶香,很清爽。
宁则远一点点走近,一点点走近,然后怔住。
那道屏风后面是两个人,正对他坐的是母亲翁涵之,背对他而坐的那个纤瘦身影,不是林烟,还能是谁?林烟似乎在说岛上的趣事,翁涵之听了忍不住笑,一派和乐。
宁则远怔住,垂眸呆呆站在外面,身体僵硬地再挪不出半步。
他跟林烟说了那种愚蠢透顶的话,哪儿还好意思见她啊?
他是彻底没脸见她了……
屏风后面,翁涵之瞥了眼过来,却也不动声色,只是望着林烟问:“珍珠呢?怎么没带出来?”
林烟笑了笑,含糊地说了一句跟她爸出去了。
今天佟旭东难得半天拍摄休息,于是带珍珠去儿童公园。
林烟难得有空,却又没想到会接到翁涵之电话。
她虽然诧异,但也不好拒绝,毕竟翁涵之是长辈,当年对她也很好。
宁则远听了这话更是苦涩,人家那才是爸爸,他算什么,凑哪门子热闹?真是愚蠢到了极点……他尴尬的要命,此时再也站不住,转身要走。
翁涵之抿了口茶,这时候突然说:“阿烟,伯母听说你现在还单身,要不要考虑跟阿则复婚?”
宁则远刚要离开的脚步突然滞住,静静站在那儿,心脏和着古筝的音色胡乱起伏,跳得很乱。
他知道这个问题是母亲故意问的,他可以预料接下来的答案近乎残忍,宁则远不想听,却又忍不住不听。
屏风内安静了一瞬,宛如几个世纪那么长,好煎熬……
林烟掩去初始的惊讶,指尖慢慢摩挲着茶盏,微笑着说:“伯母,我现在过得很好,而且我和旭东这几天正在准备结婚的事。”
她以为这样翁涵之不会再问下去,没想到对面的人老神在在地笑了笑,又接着问了个更加直白的问题——
“阿烟,你心里真的没有阿则了?”
宁则远心头一跳,林烟也是彻底怔住。
翁涵之笑:“阿烟,四年前我们母女俩聊天,我说则远心里是在乎你的,只是他为人偏执又一向自负,从不会表达,到现在,他依然是!
则远昨晚回来和我吵了一架,我看得出他很想挽回和你的关系,有些话他说不出口,我这个母亲只能勉为其难的代劳……”
“阿烟,你心里真的没有他了么?”
翁涵之又问了一遍。
宁则远呆呆转过身,望着那个背影,有些话他说不出口,这辈子是再没机会说了……
林烟慢慢抿了口茶,乌龙的暖意在她口中肆意萦绕,很香,让她神智恍惚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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