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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单爱外装老成,内藏奸诈。”
西门庆又补了一句。
算算,瓶儿招赘蒋竹山,有两月光景。
新婚之初,蒋竹山为图瓶儿欢喜,尽自己知医懂药之长,对症下药,补肾壮阳,门前又买了美女相思套之类,实指望打动瓶儿的心。
不想瓶儿曾在西门庆手里,狂风骤雨都经过的,欢心乐意都享受了,哪希罕这些名堂,往往房事不称心意,渐渐颇生憎恶,把那些交合之物都用石头砸得稀烂丢掉了。
瓶儿骂道:“你本虾鳝,腰里无力,平白买将这行货子来戏弄老娘家。
把你当块肉儿,原来是个中看不中吃的蜡枪头,死王八!”
直骂得蒋竹山狗血喷了脸。
一日三更半夜时,被瓶儿赶到前边铺子里睡,不许他进房中来,每日里说嚷着要算帐,查算本钱。
瓶儿又觉着孤独,心里只想着西门庆来。
这日,蒋竹山正受了一肚子气,走到铺子小柜里坐着,见两个人进来,喝得浪浪跄跄,愣愣睁睁,走到凳子边坐下。
“你这铺中有狗黄没有?”
其中一个问道。
“休要作戏。
只有牛黄,哪讨狗黄?”
竹山陪着笑脸说道。
“没有狗黄?也罢,你有冰灰拿来我瞧,我要买几两。”
还是那个问。
“生药行只有冰片,是南海波斯国地道出的,哪有冰灰来?”
竹山不笑了。
这不是找叉么?
另一个说道:“你休问他,量他才开了几日铺子,有几味药材。”
那一位又说道:“过来。
叫你!
咱与你说句正经话罢。
蒋二哥,你休推睡里梦里!
你二年前死了娘子儿,问这位鲁大哥借的那三十两银子,本利也该许多了,今日咱哥俩登门来问你要,俺刚才进门说先问你要,你在人家招赘了,初开的这个铺子,恐怕丧了你行止,显俺没阴骘了。
故此先把几句风话来教你认范,你不认范,他这银子你少不得还他。”
竹山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我并没借他什么银子。”
那人道:“你没借银,却问你讨?自古苍蝇不钻没缝的蛋,快休说此话。”
竹山哪里肯依就,说道:“我不知阁下姓甚名谁,素不相识,如何来问我要银子?”
那人又说道:“蒋二哥,你就差了!
自古于官不贫,赖债不富。
想当初你背时,串铃儿卖膏药,也亏了这位鲁大哥扶持,你今日才到这般地步的。”
另一个说话了:“我姓鲁,叫鲁华。
你前年借了我三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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