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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他手快,紧紧扼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掐,那匕首便堪堪掉落在地上。
林佳河不明白吴玦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疯狂,有些恼意地将她甩回床上。
他看了眼地上的匕首,蹙眉看向犹在喘气的人:“吴玦,你真是个令人费解的女人,竟然会在枕头下藏刀。”
吴玦瞪眼看向他,眸子里仿佛是淬了毒,语气更是带着悔意:“因为很久以来,我都想杀了你。”
下一刻,她忽然低低笑了起来,像是嘲讽他又像是自嘲:“林佳河,我已经决定原谅你曾经无心犯下的错,那个让我失掉一辈子幸福的错。
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触及我的底线,再次挑起我的恨意。”
顿了顿,她继续冷冷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恨你?好,我今天就把这个故事告诉你。
三年前,我生了一场重病,需要马上动手术,但光手术费就要五十万。
五十万对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欢场随便挥霍的一笔,但是对我和沈童这样刚走出校园不久的人,却是个天文数字。
当时我们已经准备结婚,并且凑钱买了一套小小的婚房。
为了给我治病,沈童立刻卖了婚房,只是卖房也需要时间,手术却是不能等的。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沈童他没有办法,竟然挪用了公司也就是林正的一笔货款,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
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有个男孩跑去你的办公室,求你再给他几天时间,等他的房子卖掉,他就会把钱补回去。
可你没给他机会。
那天,我刚刚出院,在民政局等他。
我看见他在马路对面对我挥手,他一边接电话一边朝我跑过来,跑到一半时,他的电话忽然掉在地上。
我永远都记得他那时的表情。
恐慌,没错,是恐慌,沈童他一辈子都是乖孩子,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而那个电话是警察打来的。
我还记得当时我大声叫他,他却始终讷讷地站在路中央,仿佛听不见——直到,一辆货车开过来,将我和他的生活从此终结。”
她猛然拉起自己衣服下摆,指着腹部上一道疤痕:“看,就是这个痕迹,是沈童用他的命换来的。”
她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这么长的话。
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针一样刺在他心上。
她腹部上的那条疤,他曾经在两人最亲密的时候问过,那时她只轻描淡写地说是曾经动了个小手术。
林佳河忽然觉得周身寒凉,如坠冰窖。
他想起和她初见时,她眼里的恨意,当时他还问过,他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会让她那么恨他。
当时其实只是一句有些不甘心的玩笑之语,没想竟是一语成谶。
难怪,她不能容忍他的口中说出那个名字,难怪,她会在见到五十万的支票后,整个人失控。
如她所说,她确实没有欠他的,一直以来都是他欠了她。
是他的无心之举毁了她的生活,所以才有他现在切身感受的痛。
世上,从无无因之果。
三年前的事情,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
只记得当时市场部的一名员工挪用了一笔货款。
他并不认识那名员工,也已经记不得那个员工的模样,只隐约有些印象,是很年轻的男孩,很无措地跑到自己办公室,说挪用货款是为了给女友治病,给他几天时间,他会马上补齐,恳求他不要报警。
当时他只道年轻男孩,尤其是那样英俊的年轻男孩,难免爱慕虚荣,利欲熏心,见财起意,什么给女友治病,不过是幼稚荒唐的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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