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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永学觉得自己能大致猜出窥伺的原理了。
这种秘法是一种信息的传递和交换,它往外部世界传达出一个恐怖的信号,——“这里有进化所必需的完美食物,吃掉它,这有利于你的生存和扩张。”
这种信号高效无比,远比人类自我意识中莫名其妙的思考要容易分析。
那些栖息在漫宿中的掠食者一旦收到信号就会被本能占据。
它们追逐着信号的源头而来,满怀着渴望想把食物吞入腹中。
第一史的血教可真是太有想法了。
想到这里,宁永学伸手去摘自己耳边的银刺,却被曲奕空用左手握住了右手。
“你干什么?”
他问,“把这东西取下来你就能回去了,就像做了场梦一样。
一觉醒来,你发现自己就在庇护山脉旁边的小镇。”
“我最近不想做梦了。”
曲奕空不吃他当时糊弄白尹的那一套,“而且我想问你是在干什么?”
“我们俩总不能一尸两命吧?”
“你是不是特别擅长忘事?你亲爱的圣哲跟你说过的话,你现在才记起来,我们当时说过的话,你是不是也要人逼你做个选择你才能想起来?”
“嗯”
“死是逃避。”
曲奕空说。
“但我似乎没得选了,我也只能逃避了。
等黏质朝我们咬下来,把我们裹在茧里,你也就不能选了。”
“我不想每年给你的墓碑献。”
“那你可以每年给我的坟头上浇一瓶伏特加,要最贵的。”
宁永学说。
“我想说我只会给你坟头上浇茶水,还要指派守墓人做监督,禁止往上浇任何高于十度的酒,不过不行,就这样被你荒唐的圣哲打击得心灰意冷也太莫名其妙了。”
“这是赌气的时候吗,大小姐?”
“不,这不是赌气。”
曲奕空说,“既然你追寻了这么多年自我意识最后只找到了我,我自然也不会把你砍了,然后再弄一棵别的枝干去。”
“所以其实你也知道,就算树干被砍了,树根也总能抽出新的枝叶来。”
宁永学说,“我想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但我毕竟还是个无根之木,你才是那个根系。
我能明了这些话的意义,都是因为你在帮我回忆、和我一起理解。”
“你这人”
“其实你才是扎根在自己心中的,”
宁永学说得很平静,“相信自己而非他人的人是你,领悟了薇儿卡话语的人其实也是你,只是你总把自己埋在土壤下面不去注视这个世界而已。”
刚才的话是他想对自己说的,而这些话才是他想对曲奕空说的。
宁永学知道自己是无根之木,他一直在注视外部世界,结果却只能模仿,他一次次追寻所谓的自我,却也只能茫然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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