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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光想是也记起了金素,神色间颇有些不自然,但他很快又若无其事笑道,“朕乃天子,一诺千金,岂能言而无信?今日便给阿越补上罢。
可惜朕当初猎的那只鹿已不在了,不然便最是应景。”
越荷面上笑意不变:“圣上当真要亲自动手?”
“那是自然。”
江承光一口应道,眼巴巴看着她,仿佛期待她说出些什么话似的。
越荷却懒怠搭理他。
江承光自觉无趣,过一会儿也就涎着脸笑问道:“阿越怎的不劝朕?”
越荷觑他一眼:“有甚好劝的?”
江承光|气结:“朕以为你该说‘圣人言;君子远庖厨’来劝朕的——没想到啊没想到。”
越荷似笑非笑:“于是圣上就可以教导嫔妾了?”
她慢条斯理道,“君子远庖厨,指的是君子心怀恻隐怜悯,不忍听闻动物死前的哀鸣,故会远离庖厨之地……如今世多庸人,反而拿此自矜身份,不肯下厨了。
这才是违背圣人的原意呢。”
江承光目瞪口呆。
越荷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心头连日的阴云也淡去很多。
这个玩笑,江承光曾经和李月河开过,她当然记得他那时候说的话,以及自己的窘迫……越荷抬眼望天,心想这宫中毕竟不全部是苦痛吧?总有一些值得留恋的吧?她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啊。
只是傅北……她摇头,轻轻一叹。
“想什么呢?”
江承光轻轻撞她小臂,“烤完了,可以吃了。”
——————
“她当真是这么筹谋的?”
洛微言随手搁下眉笔,嘴边挑起既不可思议又带些玩味的笑容来。
她再一次确认道:
“你主子现下的确在追查当年的事,并且在想法子透给霍昭仪?”
“是。”
地上跪着的那个青色宫女身影看上去瘦瘦小小,说话声音很细,带点儿怯懦。
她低垂着头,仿佛对上首之人充满了畏惧。
洛微言的目光在她清秀的脸上凝了片刻,面上闪过思索之色。
很快,她温和地笑了,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宫女喏喏地应着声退了下去。
洛微言清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霾。
她重新拿起了那只眉笔:
“甘草,白术的病有些时日了罢?”
回答她的,是甘草平稳的声音:“是病了些时日了——徐司正昨日过来的时候,才问过她呢。”
微言不置可否,悠悠一笑。
——————
越荷紧紧握住桌子一角,尽量控制住面上的波动。
姚黄的语气,越到后面就越平淡了,仿佛所有情感气力都耗尽。
她道:“那时正是瑞香司掌着贵妃身边器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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