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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包太后面一句似乎说的是她和包奕凡。
安迪只能笑笑,“我们刚才点的菜全是荤的。”
“哈哈,是吗?真开心你也喜欢吃荤的,我最讨厌小姑娘吃得跟鸟一样多,一说吃荤的,跟杀她们头一样。
囡囡,我现在在想他们吃完……”
包太说到这儿停住,刷刷抽出两张面纸,紧紧捂到眼睛上,不说话了。
安迪真想向包奕凡求救,可面对人精似的包太,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闷声不响作陪。
等第一道菜上桌,包太才挪开面纸,眼圈红红地道:“老鬼以前跟我闹过一场离婚,我死活不离。
别人只道我放不下家财,实际上呢,他们说得全对。
可不是我放不下,而是我替儿子放不下。
我要是答应离婚,即使儿子判给老鬼,等新人一进门,生下一男半女,老鬼立马忘记大儿子。
历史上废嫡子立贵妃儿子的事儿还少吗?我不能图自己清静,让儿子吃亏。
只要我霸定位置,我儿子就不会吃亏。
其实这几年我早已把婚姻这种事看淡了,可亲眼目睹,还是伤心,还是伤心。”
说到这儿,两张面纸又回到脸上。
安迪心说,难怪包太在儿子的事上操心那么多,而且几乎是死缠烂打。
她不便评论人家家事,只挑了个最安全无害的点肯定一下,“嗯,母爱啊。”
“没错。”
包太这回果断移开面纸,往桌上一拍,力拔山兮气盖世,“古人老话,宁要讨饭娘,不要做官爹。
做娘的即使讨饭,也会先让儿子吃饱。
当爹的……嘿嘿,精虫上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儿子算什么,妨碍做爹的迎新人回家,做爹的会亲自一脚踢开儿子。
我不怕离婚,我最怕的是儿子拿不到该拿的。
我不计前嫌照顾老鬼开刀,几天几夜不睡觉,我告诉自己,我为的是儿子。
老鬼总算被我感动,总算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找外遇,可我为啥这么犯贱,非要赶到海市来看个清楚呢。”
包太一边说话,一边再次将面纸捂到脸上,而且流泪不妨碍她将话说痛快。
安迪心底深处一直有一个疑问,她妈妈是疯子,又是个要饭的,她究竟是怎么活到三岁的。
为什么没饿死,没冻死,没病死,没被车来车往撞死,也没被人拐卖,至今看看,身上也找不到小时候留下的伤疤。
除大难不死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解释?包太“宁要讨饭娘,不要做官爹”
一言既出,安迪惊呆了。
记忆中所有残存的片段清晰掠过脑海,安迪懊悔地发现,原来她记取了太多疯癫的片段,却将那些叫作“母爱”
的互动漠视了。
稀缺的有关母爱的记忆中,似乎都是妈妈喂她吃东西,好吃的都给她吃,而那个时候妈妈的脸是正常的,妈妈的笑容也是正常的,妈妈的眼里只有她,看不上野男人。
还有,她记得一床破被子,她和妈妈经常钻在破被子里晒太阳捉虱子,非常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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