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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囚车过后,是一队全副武装的黄金勇士——就在人们以为,那传说中的少年郎便是那增长金刚的时候,突然哗啦啦一阵令人牙酸的怪响传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就在那队全副武装的黄金勇士身后,是一台精钢打造的囚车,囚车之内,是个遍体鳞伤的犯人!
那犯人身上的囚衣,已经破烂不堪,几乎碎成了一条条碎布,裸露出来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完好的,有的伤口已经化脓,即便隔得老远,人们都隐隐闻到了一股腥臭。
那囚犯长发披散,遮住了面容,所以人们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从他那挺拔如松的站姿来推断,这个人,绝对是个硬骨头!
而且,与前面三辆囚车相较,除了囚车的制作材料不同,这第四辆囚车内的犯人的待遇也不一样——即便被关在囚车之内,他的手脚仍被儿臂般粗细的铁链锁着,那铁链勒得很紧,紧到几乎陷进了皮肉之内。
钢铁囚车周围,围着三层弩上弦、刀出鞘,神态紧张的黄金勇士;这些黄金族勇士小心翼翼的押送着囚车前行,他们一边驱赶靠近的人群,一边用金色的眸子扫视着周围的情况,眼神之中,尽是警惕。
因为这辆囚车的出现,人们顿时安静了片刻,但也仅仅是片刻,片刻之后,人们又开始了新的议论:
“这个……又是什么人?”
“没看到那牌子上写的么?这人叫做莫降!”
“莫降?莫降是谁?”
“不知道,没听说过,恐怕只是个无名之辈吧。”
“无名之辈?无名之辈要这样对待?你们没看到那牌子上写的么——‘从贼附逆,妄图颠覆社稷,谋反重罪,十恶不赦——是故,判以极刑,凌迟处死!
’”
“凌迟处死?!”
人们对这个消息,似乎很感兴趣。
“凌迟处死……这下可有看头了。
喂,你们猜,是三百六十刀,还是七百二十刀……”
闻听人群的议论,紧邻着钢铁囚车的一名低级军官冷笑着对莫降说道:“听到这番言论,不知你心中可有悔意?为这群愚蠢而麻木的人去死,值得么?”
莫降并未说话,只是倔强的昂着头颅,高傲的像一面旗帜。
那人却仍不肯饶过莫降,仍旧用语言摧残着他的自尊:“要不说你们这些汉人书生太过愚蠢呢?像这样无知的百姓,活该被愚弄!
似这样麻木的百姓,活该被奴役!”
他当然有理由对莫降如此刻薄,因为正是莫降害的他被免掉了侍卫亲军右翼都指挥使的官职,害他做了低级军官,害他的父亲和兄长被贬斥蛮荒之地——他便是马札儿台的幼子,托克托的胞弟,也先。
虽然现在被贬,虽然他也曾暗地里骂过皇帝的愚蠢,但此时,他仍对黄金帝国的统治有着非同一般的自信,他不屑的说道:“就凭这些麻木的看官,就凭你满腔热血唤不醒他们冰冷的心,我们黄金一族,还会继续做这神州的主人,他们也会继续做愚蠢的奴隶。”
莫降转了转脖子,用沙哑的嗓音回应道:“他们的愚蠢,不正是你们造成的么?也不正是你们期望的么?你们入主神州已近百年,可曾开过一次民智?可曾办过一次科举?可曾建过一所汉家学堂?你们没有!
非但没有,你们还广派金师,强迫他们学习你们的文化,用你们那落后而野蛮的文化填充他们的脑袋,如此这般,他们怎能不愚蠢?”
“哈哈!”
也先得意的笑了,“到头来,你也肯承认他们愚蠢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历史长河中,哪个文明不曾经历低谷?”
莫降像是对也先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可我相信,人心向善,追求进步和开明,才是人心所向,他们不会永远被蒙蔽,也不会永远愚蠢下去;我也相信,我们的民族不会在黑暗中沉沦太久,因为曾经的荣光会不断激励着她,唤醒她沉睡的灵魂,鞭策她不断前行,走出黑暗,走向辉煌!”
“哼!
这些,不过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也先冷哼一句。
二人说话的功夫,囚车已到行刑台前。
有怯薛军士走近囚车,打开笨重的囚门,用钢叉把莫降架了出来,放在行刑台上。
莫降被架上行刑台时,袁狐等三人早已在上面各自的位置上等待了。
莫降被四个膀大腰圆的黄金族勇士拖着,依次从他们三人面前经过。
首先,是倔强的昂着脖子不肯低头的增长金刚,二人擦身而过时,增长金刚沉声道:“莫降,你是好样的!
是条汉子!
没有丢我们汉人的脸!
如果有来生的话,我冯冲甘愿做你的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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