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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都来得早。
入冬没几日,北方就下起了连天暴雪,暴风雪铺天盖地,还没有来得及收获的粮食被大雪覆盖冻坏,百姓的日子变得十分艰难。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月有余,百姓叫苦连天,一些受灾严重的地区,百姓不得不走出大山,一路乞讨南下,求一线生机。
天降大灾,必有国难。
似乎是在一夜之间,盛京城里就多了许多衣衫褴褛的外乡人。
车轮碾过积雪缓慢前进,安若澜卷起车帘一角往外张望,在看到街边带着幼童乞讨的妇人时,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别看了,这样的人现在到处都是,看了也只是徒惹伤悲。”
卫韶叹了口气,把她卷起的帘子放下。
安若澜叹息着摇头,道:“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世间就是有许多不平等的事。”
她们是在参加完宴会回府的路上,回想方才宴会上的奢华热闹,对比眼下所见种种凄凉景象,饶是安若澜没有那许多愤世嫉俗的情怀,也不禁心生感慨。
卫韶也叹了一声,道:“我们只要做自己能做的就是了,我现在就担心灾情跟战事并发,又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恭王会趁机动手脚。”
安若澜凝重颔首,似乎老天爷都在帮恭王,有了这场雪,恭王就有了名正言顺削减军需的借口,到时西北的战事必定吃紧。
胡人在大庸以西往北,版图呈弧形,一半与大庸西部相接,一半与北部相接,横跨整个西北,如今两军打了一年的战,战场从西不断北移,如今已到了西北,在此之间。
双方各有胜负,可说是一种胶着的状态,而一旦大庸的粮草供应不足,这个平衡必将打破。
届时胜负很快就会分出。
眉头紧锁,安若澜终是叹出口气,道:“我们也别想那么多,好好保护自己才是正经,只有我们安然无恙。
父亲跟卫刑才能无后顾之忧。”
现在她们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以及等待。
尽管觉得无力,却别无他法。
卫韶点点头,道:“若澜,明儿我们到城门口施粥吧,国难当前,我们也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安若澜附和地点头,道:“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
翌日一早,安若澜跟卫韶就带着卫国府的家丁。
搬了三口大锅跟几十袋粮食到城门前施粥,寒风烈烈,衣不蔽体的灾民排着队领取粮食,每个喝到热粥的人都不禁热泪盈眶,感激连连。
安若澜跟卫韶看着,都不觉红了眼眶。
卫韶道:“过几日我们还来吧。”
安若澜望着舍不得喝粥,将粥留给孩子的母亲,心里感触良多,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让大家有个谋生的活计。”
卫韶想了想。
道:“确实,我回去问问母亲,看卫家的厂子店铺可还缺人手。”
她这样一说,安若澜也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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