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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兴栋又紧紧将他抱住,大喊了一声“爹!”
。
何洺红着眼问道:“王长东!
你为何要害我?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你竟要置我于死地。”
王长东立在一旁,轻叹口气,转过身:“你没有得罪我,可你得罪了不少人。
地下埋的,外面哭的,你自己听听,不觉得造孽吗?”
“我造孽?上面多的是比我过分的,你敢去指着他们的鼻子说造孽吗?你不过是看我好拿捏才来寻我的麻烦,既已做了小人,何需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你们这些上面的人,有家族庇荫,才是真造孽!”
何洺的手剧烈颤抖,“我也见过为官清白的,他做了不到一年县令,就被罢黜了。
有一个因为贫寒不给上官送礼的,不出多久就被孤立陷害了。
还有许许多多所谓的官员,数不胜数!
非要逼我成为他们中的一个才叫公正吗?没有清官!
根本就没有清官!”
何洺激动指控:“他们都不行,为什么非来逼我?若非水东县突发旱情,这里的人只会过得比其他地方更好!
你以为我乐意看着百姓受苦吗,看着他们饿死吗?是你们逼我的啊,全是这世道逼我的啊!”
外头的声音像巨槌不停敲打着他的大脑。
何洺走上前两步,对着门口的方向嘶吼道:“别吵啦!
都给我闭嘴!”
王长东没有说话。
他知道,在官场上,何洺绝对不算是一个很坏的人,甚至在“坏”
的队伍中,他根本排不上号。
起码他对待百姓是和颜悦色的。
对百姓那些不触及利益的请求,他会尽力去满足。
县衙不算虚设,每天都会早起处事。
像何洺这样的家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的确没有人完全干净,连他自己也是一样。
可是,错的就是错的,何洺为了名利放任自己在这泥沼中翻滚,染得一身腥臭,就要做好被揭发的准备。
水东县历经旱灾三年不缓,饿死者上万,他贪得太过分。
他为自己贪,还要四处打点,为自己的上官贪,为手下贪。
这成了习惯和理所当然的事情,是多恐怖的场面。
“你不能耐我何,你只是一名长史,且尚未赴任,不得插手县衙内务。”
何洺稳了稳心神,又从中寻出一线生机。
一定会有人保他的。
何洺对着何兴栋招手道:“我儿,扶我进书房。”
王长东道:“你不用给谁写信,给谁写都没有用。
我早已将此事上禀陛下,再过两日奏章就可到陛下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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