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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地干活必须三人一组,随身携带猎枪,最起码得有镰刀之类的防身。
猎狼队使用部队的56式自动步枪(56式至今仍是一种致命武器,威力颇猛),在方圆几里内严密搜捕。
白茅岭有对夫妇,夏天有了第一个孩子。
怀孕时就被看准是男孩,生下来足有八斤四两。
十月初一,寒衣节深夜,夫妻俩被某种声音惊醒,发现襁褓里的孩子没了。
窗户被顶开一道缝隙,残留几绺灰色狼毛。
女人疯狂尖叫,左邻右舍提着猎枪赶来,搜索到鸡叫天明,有人在山林边缘,找到两块染血的襁褓碎片。
年轻的妈妈哭晕过去,大伙却不敢进山捕狼。
最近一个月,有十个男人命丧狼腹。
几具残缺的尸体旁边,自动步枪未曾放过一弹。
白茅岭的狼动作极其迅速,目标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咬断了脖子。
一头寻仇的母狼?!
一九七六年年末,白茅岭农场发回上海的报告,将之形容为“狼灾”
。
冬至,纷纷扬扬的大雪降下。
每逢这种年景,狼群出没最为频繁,人与家畜也更易成为狼的猎物。
狼嚎如常光临白茅岭。
监狱岗亭打开探照灯,瞄准风中声音的方向。
小土丘上,发现那头狼的身影,狼毛蓬松垂落,像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斜眼放着绿光。
清晨,大墙内的某间牢房,十几个犯人陆续醒来,发现他们中的一个,平日里健壮的大块头,已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喉咙被咬断了。
监房里弥漫着血腥味,还有狼身上特有的臊气。
铁栏杆上有几撮灰色狼毛。
这意味着昨晚,那头狼秘密潜入监狱,成功躲过各种防范,没发出任何声音,杀死了熟睡中的囚犯。
它不是来吃人的,死者虽然肥壮,但没缺多少肉,只有浑身狼爪的伤痕。
白头发的老狱警,接连抽掉半包大前门。
案发现场烟雾腾腾。
幸存的犯人们挤在角落,贪婪地吸鼻子,吞下充满烟味的空气。
躺在中间铺位上的死人,是白茅岭唯一的胖子,却像具被吸干了的僵尸。
老狱警操着一口黄酒瓮味的南汇话,令人颇感费解。
相比警察后生们,他就是个乡下土鳖。
他的真本事,只有两个最老的犯人知道,只有蹲了大半辈子监狱的人,才能从他后半夜巡逻慢悠悠的脚步声中,听出那个名侦探的节奏……三十多年前,提篮桥监狱幽长的甬道两边的铁栏杆里,人满为患,喧嚣骚动,散发出死尸与粪便的恶臭。
彼时,他还不是狱警,更不老。
他专办各种杀人大案,登上过《申报》,被百乐门的小姐们献过花。
他常到监狱提审犯人,穿着灰色风衣,笔挺的皮裤,锃亮的靴子,偶尔戴上呢质礼帽,嘴里叼根烟斗。
他很容易被认出来,有人向他吐口水,笑声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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