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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竞庭歌相比,只能说意境风格不同,无谓高下。
这首曲子太过出名,席间众人无人不晓,一时大家皆凝神细赏,风雅如宁王甚至微微合上眼睛,似乎已入琴境。
但她没有弹完。
半炷香时间后,琴音突然在高处嘎然止住。
余音在大殿上空萦绕,盛夏夜晚虚浮的热闹躁意里竟有了些空灵感。
无人击掌赞叹。
因为显然上官妧的表演没有结束。
只见她站起身,向顾星朗嫣然一福,转而走向身后左侧第一名侍女。
青纱被揭开,托盘上放着一支竹笛。
她拿过竹笛置于唇边,悠扬之声便在殿中迂回扬起,如春莺婉转。
而随着旋律节拍,吹笛者亦莲步轻移,时而跳跃,时而回旋,腰若柔柳,玉袖生风。
竟是一支竹笛舞。
曲声不绝,舞步不停,青纱被一一揭开,琵琶换竹笛,洞箫换琵琶,最后是一把凤首箜篌。
琤瑽袅袅之声接连四起,每种乐器似乎都在上官妧手中被赋予了生命。
而依据不同乐器拿在手中的形态,她亦不断变换身形姿态动作,绛紫色裙衫在身后几名浅草色侍女的映衬下,如千朵玫瑰同时盛放,一个人便营造出流风回雪之感。
且不论技艺高超。
单是这份心思便足够夺目。
阮雪音不着痕迹偏转一点视线,余光见顾星朗浅淡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
而不用看她也能感受到,段惜润变得有些紧张,因为左侧席位间的空气凝住了。
她略有些明白。
本以为上官妧奏乐,段惜润跳舞,两人各就自己所长展露功夫便好。
不成想上官妧竟一个人把两样都占了,哪怕舞姿算不得顶尖,毕竟同时在吹弹乐器,如此表现已是极好。
相较而言,段惜润还按常理出牌,试图认真跳一支舞,这心思便显得苍白不少。
但——
世间所有奇巧技艺,怕是都抵不过一颗深沉真心吧。
阮雪音看着上官妧拨动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最后那盏回眸,此刻神采飞扬说着贺词谢着恩,心里默默想。
倒不是说上官妧就没有真心。
只是心思用得多了,便多少显得飘浮。
若段惜润能舞得情真意切荡气回肠,便不会输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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