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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府,西苑。
桃红柳绿垂下的屋檐下,两座相挨的房舍空隙里黑暗笼罩,若有站在里边不细看绝对发现不了,银一身黑色夜行服潜藏在空隙里,双手抱剑,面无表情的盯着外面的一切,若玄冰月母女想要出府或者前往后门的路皆要经过此地。
华贵的寝室不复以往的整齐秀雅,只见精致的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束腰高花几、乌木七屏卷书式扶手椅等价值不菲的家具全翻倒在地,层层沙曼似乎被外力扯得无比凌乱,榉木雕贵妃榻上被褥凌乱,床罩靠枕全落在地上,房间内好似另一个战争场地,硝烟弥漫。
正室仅着一身中衣,长发疯乱的飘散,双眸呆滞的坐在地上,原本光洁的额头短短几日似乎又添了不少皱纹。
“姐,怎么办?”
玄冰彤一身蓝色锦缎裹胸,下坠白色曳地烟胧荷花百水裙,轻挽淡薄如清雾胧绢纱,腰间坠一条淡青色丝带,挂了个薰衣草荷包,只见她精致的青云莺丝髻已有散乱,一双琉璃大眼微微浮肿,下眼帘淡淡的黑印显示她这几日睡的极其不好。
“你问我,我问谁。”
玄冰月一袭紫色软烟罗裙,裙摆绣满珍珠的薄长纱,三千如墨般的青丝绾成反绾髻,此刻正喘着粗气跌坐在紫檀椅内,额前的飘散的几缕墨发已被汗水淋湿。
正室自从颐王府回来便开始痴痴傻傻的,特别到天明鸡叫时,整个人完全和疯了一般,就和那日张素素的情形非常相像。
“难道娘是被鬼上身?”
是张素素来报仇了?玄冰月浑身发起恶寒,那么下一个是否会轮到她?不、不……
“你胡说什么?”
玄冰彤听到她的自语,忍不住翻起白眼。
“我们今晚去找人来救娘。”
玄冰月心神慌乱的想起千代珊,拉着玄冰彤急喊。
娘被限制了行动,连她也受到了牵连,这几日就是娘成了这副样子也未敢去请御医,就怕给人说张素素的死与她们有关,只因她的症状与张素素一模一样。
“喔……”
玄冰彤望着她点点头,她对她们口中那个人也很有兴趣呢!
很快已是夕阳西下暮色朦胧,玄月缓缓升起,月华如练,一片清浅的光洒在西苑,赤已守了一天却未见任何人经过,他正疑惑时两道略微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风吹伴随胭脂香。
赤顿时集中精神,双眸冷冷盯着外面,不一会,玄冰月与玄冰彤两人神色慌诡的步了过来。
玄冰月一袭紫色软烟罗裙拉着一身蓝裙的玄冰彤往玄府后门步去,月影下只见两人一路上探头探脑,鬼鬼祟祟。
赤身形一闪尾随其后,他却忘了玄冰凌的交代,离两人十步距离。
两人沿着花圃几经转折来到一条窄小的石子路,两旁树木苍茫,石子路延伸处是一片空旷的院子,院子前方不远处有一道红色木门,这里平日皆有家丁守门,不过今日却早已被玄冰月用银子收买。
“吱呀”
一声,玄冰彤轻轻拉开门扉,空幽寂寥的声音在深夜回响,两人不禁同时打了个冷颤。
拉开木门两人闪身而出,再穿过一条深巷便是宽阔的街道。
夜黑沉沉的,天边玄月散发出稀薄的微光并不能照亮什么,街道两边房舍黑影潼潼。
玄冰彤紧紧抓住玄冰月的手臂,一双美目四处环顾,全身皆处于惊颤的状态,只听她颤抖在嗓音道:“姐,我好怕。”
“走快点就不怕了。”
玄冰月自个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没一下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全身汗毛竖起来。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黑影,赤隐身与黑暗之中,寸步不离的跟着两人身后。
玄冰凌怎么会知道这两人一定会去找什么人?而她们又是要去找谁?
三人缓缓脱离街道,来到南郊斜坡处。
空旷的郊外月明星稀,一阵夜风吹过卷起黄沙漫漫。
“姐,这里是那里?”
她们说的人难道住在这里?一个正常的人会住这种鬼地方吗?玄冰彤双眸骨碌碌的转着。
“别吵,快走。”
玄冰月用宽袖掩住小嘴,心里的惧怕岂会亚于她,只是怕又如何,她不甘心,不甘心每一次都是玄冰凌赢,所以这一次她说什么也要救娘,她不能再让她赢。
两人走了莫约半个时辰,熟悉的枯老独树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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