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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者对温度的掌握、熨烫的手法稍有不慎,最终的呈现就难以达到“九势十六字”
的效果,那么穿在人的身上也就没有那么服帖,造型立体感一定程度上也会遭到损坏。
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出了错便没有返工的机会。
因此,在此时的电熨斗没有蒸汽供给,且温度不是那么可控的情况下,纪轻舟只好在每一步前都先用同面料的碎布进行试烫,再盖上熨衣布压烫,宁可多费些时间,不敢马虎大意。
三件衣服,经过反复的熨烫定型,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完成了全部的工序。
最后检查一遍西服的各个细节,确定没有线头之类的残留,纪轻舟便将衣裤都平整地摊放在桌台上。
随即匆忙关了店门,快步跑去数百米外的公共卫生间上厕所。
解决完生理问题,纪轻舟不紧不慢地沿着午后林荫夹道的大街闲逛了回来。
回到店里,见时间还早,他又开始忙碌起别的工作。
这三天里,他的首要任务当然是完成西装的制作,但除此之外,也接了些别的小活。
一般十分钟内能解决的活,纪轻舟都在客人上门时,当场给做完了,剩下的要么是衣服改长短胖瘦,要么是把大人的旧衣改成小孩穿着。
每个客人都有自己明确的要求,没有他发挥的余地。
然不论如何,上门就是生意,没有拒绝的道理。
对于那些需要花上些工夫的单子,纪轻舟都会如实对客人说明排单情况,不能等的没问价格就走了,不急于一时的,或是懒得另找裁缝铺的,就干脆把衣服放在了他这,过三五天再来取。
虽没有他想要的定制单,但这些零碎活加起来,一天也能挣个五六角钱。
至少把每日的房租水电、零食花销和上下班的通勤费都给挣回来了,纪轻舟还挺知足的。
忙碌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随太阳西沉,日影倾斜,在房屋阴影里的巷道犹如被蒙了层淡灰的滤镜,唯独对面三层酒家的屋瓦一角仍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约莫五点过半时,一身蓝色长袍、头发蓬乱的何鹭步履匆忙地来到店里,对坐在缝纫机前的纪轻舟点头打招呼道:“纪老板,我没来迟吧?”
“还好没像上次那样,赶在我下班的点过来。”
纪轻舟快速地结束了手上的活,旋即起身,将做好的西装外套与衬衫提起展示。
“看看这个颜色花纹,喜欢吗?”
“这套……是我的?”
何鹭盯着他手里的衣服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就忍不住露出了憨笑。
“蛮好的,不是,是超出预期的好!”
其实他一跨进店里就看见这套摊平在桌上的深灰西服了。
但他瞧那衣服平整又顺直,就像之前学校的洋人教授身上穿的那般英挺优雅,一时不敢信自己七块钱能买到这样的西装,还以为是别人花高价在这定做的款式。
“穿上试试吧。”
纪轻舟将衣服递给他,提起西裤指了指帘子道:“可以去里面换。”
何鹭点了点头,刚走两步又停住了脚,舔了下嘴唇,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从未穿过,不知该如何穿它。”
“没事,我帮你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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