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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带着剑台上可能会要了他性命的王螣,都没那么可怕了。
林如翡淡笑。
王螣很喜欢林如翡脸上的表情,他同很多人比过剑,也取过很多项上头颅,这些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会流露出藏在骨子里的恐惧。
野兽对这些情绪很是敏感,王螣一眼便能看穿他们的伪装。
可林如翡,却似乎有些特别。
他模样俊美,却十分清瘦,可以清楚的看清楚,他颈项脆弱弧度和上面若隐若现的淡青色的血管,白皙的颈项,是个诱人的部位,王螣很喜欢看着它被轻轻的划开,飞溅出鲜红的液体,这种想象令他兴奋,也会给敌人带来恐惧。
林如翡却好似感受不到王螣身上的负面情绪,他很平静,比常人更加淡的瞳孔冷漠的看着王螣,既不畏惧,也不兴奋,就像在看什么路边的平平无奇的杂草。
这种淡然让王螣来了兴趣,他抬手取下斗笠,露出了一张属于异族的脸,这张脸年轻的有些过分,不过十六七岁的年龄,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双冰绿色的眼睛。
林如翡第一次见到这么冰冷的眼眸,像沉在湖底的冰,存不住一丝温度。
“二十三年前,昆仑山上出生一子,当日霞光化作火鸟,绕行昆仑,直至夜幕,才渐渐散去。”
王螣嗓音嘶哑,盯着林如翡的眼神,像是在盯一头期待已久的猎物,瞳孔中仅剩的理智开始渐渐散去,只余下野兽的兴奋,“我师父便告诉我,这世上能要我王螣性命的,多了一个!”
林如翡面无表情。
“万鸟朝凤,是当年天君出世才有的异象,既然你林如翡有,虽然比不过天君,但想来也不会差的太多。”
王螣道,“那日在桥下一见,我便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林如翡,你很强!”
林如翡看着王螣,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如同山巅上的雪。
他该要怕的,面前的人若能胜过林辨玉,那定然是他敌不过的对手。
但林如翡却不怕,他不但不怕,还抬起手撑住了下巴,就这么冷漠的打量着对面站着的敌人。
浮花第一次看见这个模样的林如翡,和平日的他相比,显得格外陌生,然而此时此景,由不得浮花想太多,她嗅到了王螣身上那股子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简直好像刚斩杀了无数野物,剖开他们的喉咙,将他们的鲜血浸透土地的气味。
玉蕊修为最为低微,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浮花也脸色苍白。
可偏偏坐在王螣对面的林如翡,依旧无动于衷。
他的确闻不到腥味,他的鼻腔里,全是桃花那股子浅淡的香气,那个一直陪着他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轻轻的搭上了他的肩,声音微凉,他说:“小韭生气了?”
林如翡没有应声,他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不见他身后的人,也听不到他的问话。
“是该生气的,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在你面前口出狂言。”
男人低了头,靠近了林如翡的耳畔,黑色的发丝垂落在林如翡的颈项,带来了几丝痒意,他轻声细语,“去吧,我在呢。”
他说完话,便化作了一阵风,夹杂着簌簌的桃花瓣,铺满了整个剑台。
桃花瓣突兀的出现,就这么铺满了整个剑台,清新的香气,硬生生的压住了王螣身上那股子浓郁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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