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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村里其他人家的土坯茅草房不同,胡家的房子是大瓦房,院墙也垒得比其他家高,老远就能瞧见。
众人走到胡家门前,一只大黑狗猛地冲了出来,朝着众人呲牙低吠。
俗话说狗也会看麻衣相,最会挑最穷最弱者下口,安怡本是走在最前头,又是唯一一个女孩子,个子最小最弱,那狗当仁不让地就朝着她的腿咬去。
安怡不避不让,冷静地握住袖里的铁钎,准备拔出来往下刺;老蔡头骂了声:“贱畜牲!”
俯身要捡石头打去;周金刚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刀要往下砍;陈知善睁大眼睛只管去拉安怡;谁想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那黑狗才挨近了安怡就见鬼似地怪叫一声,转身夹着尾巴仓惶而逃,甚至于吓得滴出了几滴黄尿。
“这狗怎么了?”
转瞬之间事情就戏剧性转折,众人俱都呆了一呆,老蔡头诧异地盯着安怡看,连连称奇:“他家这黑狗是专养了来看山货防盗贼的,凶得很,只要一出口基本就没失手的,今儿却是怪了……”
听说黑狗和黑猫能通灵,难道这狗认出她来了?认出来她也不怕!
安怡镇定地笑道:“你这个老蔡头,难道巴不得我挨咬?看你遗憾的。”
老蔡头只是摇头:“不是,不是,不是这个理。”
一双昏黄的老眼死死盯着安怡看,像是想将她盯出两个洞来。
“你们这么多人等着打它,它想是害怕了。”
安怡攥紧拳头,转头看向陈知善,笑道:“我听人讲,鬼也怕恶人。
它想是闻到我身上的恶人味儿了,晓得我不是好欺的,也是杀过狗辈的。”
陈知善和陈喜经她这一提醒,立即想起之前的事来,于是连连点头:“那是,那日咱们从城外遇着你,你可不是徒手打死了一条饿狗?”
老蔡头惊讶地收回目光,道:“有这回事?”
陈知善便将之前的事说出来:“我们看到她时,她的手还死死抠着那狗的两只眼睛……”
老蔡头点头:“那就对了,猫狗是最灵敏的,想是闻到了她身上的煞气。
就如猪怕遇到杀猪匠,狗也怕遇到屠狗匠。”
安怡袖着手,看似微笑的唇角露出了那么一股子冷意,其实她是来杀人的。
正说话间,一条尖锐的女声自胡家门前响起来:“什么人竟敢把我家的狗打成这个样子?!”
老蔡头笑道:“胡婆子,可没人打你家的狗,倒是它险些咬了贵客呢。”
“原来是你这个老蔡头!
好久看不见你来,老娘还以为你死在外头了呢。”
一个穿着酱色上衣,系青色粗布裙,人高马大、颧骨高耸、三角眼、嘴巴涂得血红的半老徐娘插着腰站在门前笑,头上插戴的一股明晃晃的金簪被夕阳余光映得犹如涂了一层血。
周金刚嗤笑一声,轻声调侃道:“金簪子呢,这胡婆子倒是有钱得紧,山里人家难得见着这么富豪又肯现的。”
陈知善满脑子都是那个不幸被拐,给胡三赖弄得香消玉殒的大家闺秀,恨恨道:“她这簪子指不定就是那惨死的姑娘的。”
别说,还真是。
安怡眯起眼睛打量着胡婆子和她身后那座还显得很新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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