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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姜照离座欠身,朝四老太太笑着说:“四祖母谬赞。
那不是我嘴厉,是他理亏。
其实只要占了理字,谁都能把理亏之人问住。
今日之事更要托赖四祖母和各位族老帮衬,侍郎大人才哑口无言的。
您老人家更是疾言厉色,几句话就把姜侍郎骂得不敢言声,真真威风。
来,孙女敬您一杯。”
她女孩家喝的是花香甜酒,倒满了,端起来向上敬,仰头喝得涓滴不剩。
程氏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含笑看看姜照。
姜照躬身入座时投过视线,和程氏对看一瞬,目光又转了开去。
程氏当即心里一顿,暗忖姜照是不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才主动给她解围?
思量间,姜照已经和四老太太又聊起来了,“……真想不到您老人家能来,您若不来,那几位隔房祖父和曾祖,在北宅授意之下不知要怎么揉搓我祖母。
祖母她虽然不惧,可到底年纪大了,没个老姐妹帮衬总是孤掌难鸣,您这番给我们解围,真不知要怎么感谢您老人家。”
一番话说得四老太太笑意深了些,“我只会发脾气而已,都是你祖母自己的主意,她早就去乡里请我过来了,时间还在那几个老家伙入乐康之前。”
“是么?”
姜照露出惊讶之色,“祖母您真是未卜先知,早知道四祖母威风凛凛,定能帮咱们解围?如此,孙女也要特意敬您一杯。”
说着,又起身喝了一盅下去。
姜老夫人笑着骂她,“别哄我高兴了,少喝点,仔细回去头疼!”
又拉着四老太太的手说,“我这几个儿孙,就阿萝能给我逗趣解解闷,我平日多心疼她一些,倒把她惯坏了,你是稳重人,可别笑话我家没规矩。”
四老太太笑道:“不敢。
嫂子家里要是没规矩,全族没人敢说自家规矩了。”
“那却不是,你不知道,北宅整日说我们毁了望族礼仪,给姜家丢脸。”
“哼!
什么叫规矩?鸡毛蒜皮的戒条都没用,行规矩事才叫规矩,我看他那房是最最没规矩的!”
两个老太太就顺势聊了起来。
姜照抿嘴一笑,低头吃菜去了。
程氏不由暗暗佩服,暗道这女儿真是厉害,轻描淡写笑盈盈的,就把四老太太本来的一点不悦挡了回去,把两个老人哄得高高兴兴,还带走了话题。
反观自己,在哄长辈高兴上就明显差了一截,倒是该向继女多学学了。
酒席快散场的时候,两个老太太正把话头提到北宅。
四老太太道:“我得早点回乡去,别让那几个死老东西占了先,回去不定怎么编排你们。
别看他们今日憋死不吭声,好像是不偏着驷哥儿了,那是当着你的面不敢多言,可转回头多半又要动摇。
他们是眼皮子浅,只看得见驷哥儿高官厚禄,围着他能有好处,哼,却是不知驷哥儿那样行事早晚要乐极生悲,到时看他们又围着谁去!”
老夫人道:“我本就没指望他们几个,只是听说姜驷请了他们来给我添堵,我先下手为强,逼他们不跟我捣乱也就罢了。
回头他们愿意继续围着姜驷,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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