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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邵家老爷子应该是个强人,备受人尊敬。
父亲已经将墓碑上的尺寸计算完毕,又绕着墓碑巡视一圈,闭着眼镜静静感受风向,抬头看了看月亮,手指边掐边算,嘴里默默念叨。
“大拾进宝,侧捌天德,龙边立卯山辛向兼子午二分用丙子分金,財旺。”
说着,一拳猛的打向石碑。
“爸爸。”
我惊叫一声,只见父亲拳头被秃撸皮,鲜血染上碑面,完事后找了一根树干,在邵家祖坟墓碑左边往下套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前捌后伍,两財一官,土位偏二,午位正,一失一死。”
我站在一旁,完全不明白这是干甚?
只见父亲满头大汗,用一根红线,两头绑着木棍,以斜碑边大约二十度左右,插在那里。
拍拍身上的土,缓缓起身。
对着墓碑,面无表情,“邵老爷子,我本不想打扰,可你们邵家欺人太甚,我一介草民,无能为力。”
瞬间,碑面上那字如同被霜降杀死,刚才的精气神浑然消失,总感觉有一根竹签渐渐扎进字里行间,把它们挑的血肉模糊。
各位已经猜的8九不离十父亲要做甚,可我只有七岁,只是在临走时,一股寒气从后背袭来。
有一双眼睛,泛着红,在月光幽幽的光下,显得极其恐怖,它脸色煞黑,如同那碑面上的黑漆皮,咬着牙齿,站在墓碑之上,死死的俯视着我们。
跟在父亲的背后,这种寒意不禁使我打个哆嗦,脊背那种感觉也逐渐变的强烈,缓缓的回头瞅了一眼。
一只松鼠不知什么时候爬上墓碑。
大红灯笼高高挂,载歌载舞迎新年。
童年唯有新年喜,儿时日日盼新年,就在我们拿着擦炮满村子疯时,邵村长家的大门口,我亲眼看见从吉普车上下来几个穿黑衣服,胸前别着红色徽章的人将他带上车,村长出门时仍披着大衣,背搭着手,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吉普车屁股一阵烟之后,消失天际。
不知道邵家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女人在院子里的嚎啕大哭和男人迫切的喊道给某某某打电话,总之,乱作一团。
邵家的新闻对我来说是欢喜的,这比过年都高兴,只想着早点回家告诉父亲,撒丫子一路狂奔,结果滑了一脚。
连身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冲回家去。
父亲听言只是笑笑,撅起嘴巴,一口气吹向碑面,一个清晰漂亮的字生了出来。
我最享受的就是这种感觉。
手擦在兜里,像个小大人一样,侧过头瞅了瞅这面碑。
“咦,这料子我怎么没见过?”
这石料光滑细腻,质地坚硬,洁白无瑕,搭眼一看,就比那些个花岗阔气很多。
父亲放下篆刻刀,端起旁边小板凳上的茶缸,只见喉结快速蠕动,一缸茶水喝的只剩下茶叶拥挤在缸底。
“邪琴,去给我添点水。”
接过父亲的茶缸进了屋。
人在院子说话,屋内绝对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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