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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容正独自坐着打谱子。
她知道今日是必定要等的,便带来了几本闲书并一本棋谱,而今倒正派上用场。
正到凝神处,忽闻门扇吱呀,手上一顿,回头看去。
“雨天下棋,好兴致。”
桓澈在她对面落座:“不过一人下棋,不觉孤寂?”
“逢着雨天,独居室内,打打谱子看看书,殿下难道不觉得惬意?”
顾云容说话之际,重又低头拈棋。
桓澈总觉她今日态度有些异样。
他与她大致说了今日跟父亲不欢而散的事,末了道:“若我实在无法推辞,便也只能南下一趟。
只工夫不会太长,往返至多三月。
从待选淑女入宫,到择定亲王妃,再到三书六礼,这一溜下来少说也需三两月,不会耽搁我们的婚事。”
顾云容倏而抬眸:“殿下就那么肯定我会嫁与殿下?”
桓澈奇道:“我们的事不是已经定了么?”
“我好像还没答应嫁给殿下。”
他靠身椅背:“这不是你说不嫁便不嫁的。”
“若我执意不嫁呢?”
“不嫁我,你预备嫁谁?这事由不得你。”
她垂眸:“既是这般,那殿下先前何必费尽心机让我嫁你,强取豪夺不就是了。”
言罢,仍旧专心打谱。
桓澈微微攒眉:“你今日是怎么了?”
顾云容不答反问:“殿下心里是何时有我的?又是何时动心思欲娶我的?”
桓澈静气凝神望她片时,道:“正经初见,就是在签押房那回,对你印象尚可。
后头我也不知心里是何时有你的,总之……我心中有你不久便想娶你了。”
他最不擅长的便是梳理这些情丝意绪。
但有一点他也觉着不可思议,他自认并非多情之人,却在与顾云容觌面不多的情况之下,对她生了情意。
不知是否跟他那些纷杂绮靡的梦有关。
但显然,他不会将那些梦告诉她。
“殿下喜欢我,想娶我,是否也因着认为我痴迷于殿下?殿下想找个听话的、又不牵扯利害的尾巴,镇日围着殿下转,是么?”
桓澈不知这话如何回。
他起先想娶她的缘由之一确实是认为她钟情于他,但后来就是纯粹想娶她。
他一时不知如何措辞,只是道:“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
你只需知道,我如今是全心全意要娶你的便是。”
顾云容嘴角轻扯,低头道:“殿下可以回去了。”
“你喜欢下棋?我书房里还存了几本棋谱,不若我回头去寻你时,顺道给你带去。”
“不必了,”
顾云容头也未抬,“殿下慢走。”
桓澈起身。
自他入屋便觉她今日情绪不对,落后又是那么一串话,他更是困惑,他近来似乎没得罪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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