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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个小小的反叛的寨子到内地的省政府请愿,引种鸦片,叫自己的士兵接受新式的操练,为一个女人杀掉忠于自己的头人,让僧人像女人们一样互相争宠斗气。
明白了这个道理,并不能消除我的寂寞。
那些干活的人是不寂寞的。
哥哥不在寨子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那些人他们有活可干:推磨,挤奶,硝皮,纺线,还可以一边干活一边闲聊。
银匠在敲打那些银子,叮咣!
叮咣!
叮咣!
他对我笑笑,又埋头到他的工作里去了,我觉得今天这银匠是可爱的,所以卓玛记住了他的名字并不奇怪。
“曲扎。”
我叫了他一声。
作为回答,他用小小的锤子敲出一串好听的音节。
这一来,我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回自己的房里去了,一路用石头敲击楼梯的扶手。
卓玛还在屋里,她是看见了我才把脸对着墙壁的。
既然她一定要一个傻瓜,一个小男人来哄她,那我就哄吧。
我说,银匠其实不错的。
“就是嘛,”
她果然把我当成傻子来对付,“我喜欢他是个大人,喜欢你是个娃娃。”
“不喜欢我是贵族,喜欢他是个银匠?”
她有点警惕地看我一眼,说:“是。”
那头就娇羞地低下去。
我们就在地毯上许多艳丽的花朵中间爱了一场。
她整理好衣衫,叹口气说:“总有一天,主人要把我配一个下人,求求少爷,那时就把我配给银匠吧。”
我心上又是隐隐一痛,但还是点点头答应她了。
这个比我高大许多的姑娘说:“其实,你也做不了这个主,不过有你这份心,也算我没有白服侍一场。”
我说:“我答应了就算数。”
卓玛摸摸我的脑袋,说:“你又不能继承土司的位子。”
天哪,一瞬间,我居然就有了要篡夺权力的想法。
但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傻子,那想法就像是泉水上的泡沫一样无声无息地破裂了。
你想,一个傻子怎么能做万人之上的土司,做人间的王者呢?天哪,一个傻子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只能说是女人叫我起了这样的不好的念头。
想想,这一天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起来了。
那天想对将要发生的事情作点预言的济嘎活佛在经堂里受到了冷遇。
他在门巴喇嘛面前把那卷藏书打开。
那首正在黄口小儿们口里唱着的歌谣就出现在两个有学问人的眼前。
在活佛珍贵的藏书里,那个故事的每一句话后面都有好几个人在不同时期加上的种种注释。
这些故事因此变成了可以占卜吉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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