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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突然问道:“活佛,你说,这果子真会给我们带来厄运吗?”
活佛睁开眼,看到这人脸上真的露出了忧虑重重的表情,就说:“那还有假?我是靠骗人为生的吗?等着看结果好了。”
管家说:“活佛可要好好念经保佑我们主子的事业啊。”
活佛挥挥手,走开了。
宽广的大地上,人们继续收割罂粟。
白色的浆汁被炼制成了黑色的药膏。
从来没有过的香气四处飘荡。
老鼠们一只只从隐身的地方出来,排着队去那个炼制鸦片的房子,蹲在梁上,享受醉人的香气。
母亲心情好,好久没有叫过头痛了,她带我去了那个平常人进不去的地方。
那里,黄特派员的人干活时,门口总有持枪的人把守。
母亲说:“你们不叫我进去,那特派员送我一支烟枪干什么?”
守卫想了想,收枪叫我们进去了。
我并没有注意他们怎么在一口口大锅里炼制鸦片。
我看见老虎灶前吊着一串串肉,就像我带着小家奴们打到的画眉一样。
我正想叫他们取一只来吃,就听见吱的一声,一只老鼠从房梁上掉下来。
熬鸦片的人放下手中的家伙,小刀在老鼠后腿上轻轻挑开一点,老鼠吱地叫了一声,再一用力,整张皮子就像衣服一样从身上脱了下来,再一刀,扇动着的肺和跳动着的心给捋出来了。
在一个装满作料的盆子里滚一下,老鼠就变成了一团肉挂在灶前了。
土司太太笑道:“你们不要把我儿子吓着了。”
那些人嚯嚯地笑了。
他们说:“太太要不要尝尝。”
太太点点头。
熏好的老鼠肉就在灶里烤得吱吱冒油。
香味不亚于画眉。
要不是无意间抬头看见房梁上蹲着那么多眼睛贼亮的老鼠,说不定我也会享用些汉族人的美食。
我觉得这些尖嘴在咬我的胃,而母亲正龇着雪白的牙齿撕扯鼠肉。
全不管我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一边用洁白的牙齿撕扯,一边还猫一样咿咿唔唔对我说:“好吃呀,好吃呀,儿子也吃一点吧。”
可我不吃都要吐了。
我逃到门外。
以前有人说汉人是一种很吓人的人。
我是从来不相信的。
父亲叫我不要相信那些鬼话,他问,你母亲吓人吗?他又自己回答,她不吓人,只是有点她的民族不一样的脾气罢了。
哥哥的意见是,哪个人没有一点自己的毛病呢。
后来,姐姐从英国回来,她回答这个问题说,我不知道他们吓不吓人,但我不喜欢他们。
我说他们吃老鼠。
姐姐说,他们还吃蛇,吃好多奇怪的东西。
母亲吃完了,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猫一样用舌头舔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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