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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袭人笑着对赵婶子道:“婶子,我今儿想挖出二百株梅树出来,不知道赵婶子可有空帮忙?若是赵婶子忙不来,就替我问问其他叔伯婶子们。”
“哎,怎么没空?婶子正有空!”
赵婶子满面欢喜,悄悄瞧了两位贵公子一眼,立即便往回走,道:“我这就回去拿东西去!”
赵婶子返身的时候,正好头赶过来的韩清元碰上,同他打了个招呼,便笑呵呵地过去了。
韩清元远远过来之时,见花袭人同那两位贵人说话之间隔开了不少距离,心情渐渐放松许多。
走过来后,同两位贵人施礼书生礼,问花袭人道:“你是要挖新苗栽盆吗?”
“恩。”
花袭人朝他笑着解释道:“两位公子说,他们上次买到的货不够了。
而且,若过段时间天气冷下来,各处梅花一开,我的花盆便卖不上价钱了。”
“哦。”
韩清元看了一眼地中的梅花苗,关切地问道:“可来的急?”
花袭人含笑点头。
宋景和听着二人问答,突然插话道:“你妹妹这里要挖苗移盆,你做哥哥的,不帮忙?”
眉头高挑,尾音上杨,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嘲讽。
韩清元面上一红,这会儿却比在家中冷静的多了,轻轻提了半口气,转身,对宋景和抱拳,冷静地道:“不知公子是否知晓,那位赵婶子失了丈夫又有三个孩子要养,是村中最为贫困之人?若不能时时接些活做,她们寡母幼儿四人,或许连这个冬天都过不得了。
挖苗栽盆,并不是多重的活,她半天就能忙活完了,却能得到五十文的工钱。”
五十文,对于一个贫困之家来说,是一笔无法忽视的巨款。
也就是说,花袭人请赵婶子来帮忙,而韩家人并不如何帮手,是本着接济赵婶子之意。
毕竟,人都是要脸面,总不能平白像别人伸手要钱。
且,若是真不要脸地伸手了,对于那样的人,谁又肯给呢?
韩清元觉得自己站在了道理的这一方,而这位长的过份美丽的公子明显地偏见了。
这般想着,他面上的潮红也自然了起来。
“托词!”
宋景轩却显然不接受韩清元的解释,冷哼了一声。
靖王在一边笑着瞧,姿态悠闲。
突然,他眼角余光发现那小娘子也不说话了,瞧着对持的二位少女,目露迷离……靖王悄悄地走过去,轻轻问道:“你在看什么?好看吗?”
花袭人立即点了头,目光尚还粘在那二人身边不肯收回,毫不犹豫地道:“两位美少年深情相对……当然好看。”
宋景和固然美若谪仙,气质夺人;韩清元这个凡俗清俊少年那强作努力不肯服输的劲儿,也十分动人的。
靖王愣了一下,再一瞧那对面而立的二人,不禁摸了一下下巴上的短须,也嘿嘿笑了起来。
四周都是空旷的地儿,花袭人说话,宋景和和韩清元自然都听见了。
于是,两人齐齐变了脸色——宋景轩是黑的,韩清元是白的。
待两人齐刷刷地瞪过来,花袭人微微眨一下,脆声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是贵公子,一个是穷书生,分明是不怎么相干的二人,怎么一见面就像是要吵起来的架势?”
花袭人走到韩清元身边,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清元哥,远来是客,是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对韩清元不断地使眼色。
韩清元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面上变了变,便深施一礼,道:“在下一时书生意气,让公子见笑了。”
花妹妹说的对。
除去对方的身份不说,人家远来是客人,很快就要走了的,他作为主人,让客人误解些什么,又何必非要辩个清楚明白呢?反而显的自己心虚……
花妹妹虽不姓韩,却也是韩家人。
他们韩家的家务事,为何要解释给外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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