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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英礼仪之邦,男女有别,长幼有序,十来岁后兄妹姐弟就要守礼守界分室而居,弟弟娶姐姐,那是天理难容的事,绝不被允许的。”
赛罕听了长舒一口气,露出了腼腆的神色,尴尬道:“额科勒其,我太冒昧了,真是对不起。”
女人们开始促膝长谈,永昼垮下肩,神情落寞地转身出了毡帐。
风雪没停,远处的帐顶渺莽融入冰天雪地里,唯有苍狼旗高悬,在桅杆顶上猎猎招展……
十万大军,三万辎重,到斡难河卫两个月,期间又经历了几场战役。
荒唐王爷这回的家当得不赖,粮草银钱循序抵达,有这一宗就少了后顾之忧。
头前官场上有句话,叫将军打仗,越打越小心。
皇帝也是这样,他生来心思缜密,一针一线半点不敢疏忽。
几仗下来摸透了敌军软肋,扎扎实实闷头一通狠打,鞑靼防御土崩瓦解,唯剩残余兵力,直线退到了驴驹河以北。
将近年关了,天到了最冷的时候,太阳挂在天上,淡淡一层光,直着眼睛瞧也不觉得刺眼。
皇帝在沙盘上摆弄小旗定战线,俯得时候长了,脖子酸痛,胸口也堵憋得倒不上气儿来。
自己难受自己知道,便放下手里的活计坐下歇一歇。
最近愈发感到乏力,一心扑在战局上,常常想起什么就招人来商议,随扈军机们劳累,自己身子也不受用。
其实底下人都心照不宣,没人敢提皇贵妃的事儿,这么的于他来说不过是粉饰太平,他挣扎苦痛,没人能分担分毫。
两个月了,任凭怎么追击征讨,慕容十六像藏猫猫似的躲闪游离。
回回满含希望,回回都扑空,他甚至要怀疑锦书还在不在鞑靼境内,是不是被慕容十六藏到天上去了。
一天没找回她,他的恨就多一分。
这种刻骨的思念简直要了他的命!
他担心她冻着,担心她停了药信期里再闹肚子疼。
桩桩件件在心上,折磨得他坐卧不宁,神形枯槁。
无数次设想过那鞑虏头子落到他手上时的情形,他的憎恶有多深,就要在他身上挖多少块肉泄愤!
慕容十六是个菜油里浸过的老油条,年纪不大,浑身的心眼子。
打起仗来不服输,就算只剩一个翼的人,只要还能喘气,照旧想尽办法的扰乱南军。
这样的敌人最可恨,打不烂踹不断,像牛皮糖,粘在手上甩不脱。
李玉贵大难不死,人人自危的时候,只有他壮着鼠胆在跟前伺候。
“主子,奴才给龙足上点儿药。”
他躬着身端药来,扶着皇帝坐下了,小心翼翼替他脱下了靴子。
漠北不是人待的地儿,半夜起来撒泡尿都能把人冻成冰坨。
皇帝算将养得好的,发烧褂子、鞋底上垫了厚厚一层老棉花,饶是如此还是长了满脚的冻疮,稍稍一热就痒得挠心。
李玉贵尽心尽力的替他揉搓活血,偷着往上觑,皇帝黑了好些,所幸肉皮还光滑,不像他们似的,脸蛋子上千道万道的细口子。
军机的高官们平素在家养尊处优,这趟也遭了罪,一个个练干了肥膘,身上是哐哐作响的甲胄,脑袋上扣着斤把重的盔,一个个拔着脖子,瞧上去倒英武非常。
近来皇帝愈发沉默,本来话就少,自从皇贵妃被劫走之后,不是全局调配,他基本就不开口了,独个儿坐在高座上发怔,沉寂得一潭死水似的。
“主子爷,有两块地方结了痂,奴才看着竟是好多了。”
李玉贵谄媚地笑笑,皇帝仍旧连眉头都没有挑一下,他有些讪讪的,也不敢再聒噪,拱肩缩脖的手上使劲儿巴结。
长满寿垂手进来打千儿,“回万岁爷,富奇、阿克敦递牌子觐见。”
皇帝收回脚盘腿坐定了,正色道:“传进来。”
阿克敦是咋呼性子,进门风风火火连千儿都打不囫囵了,满肚子的话就要从嗓子里涌出来。
皇帝皱了皱眉,“阿克敦,你这狗才,一个内大臣,猴儿顶灯模样干什么?”
阿克敦扎地一跪,膝行了好几步上前,眉开眼笑道:“主子,有好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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