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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哥哥神采飞扬的面容几乎要信以为真了,可是我知道,一切只是个华丽的梦境,可以用来安慰自己也安慰哥哥的梦境。
我知道自己最后的生命必然会莫名地中断于某个早晨或者某个血色的黄昏,可是我还是感谢我的哥哥给了我这个生活下去的希望,只是心中依然有心疼和难过,不是为我,而是为我最喜欢的哥哥星旧。
我的身体有着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体质,因为我在130岁醒来的第一天早上发现自己还是小孩子的身体,于是我发现自己永远都长不大了。
那天我躲着不见我哥哥,想到星旧我就泪如雨下。
我的哥哥已经是一个长风而立的男子,而我,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我不要我的哥哥看到我而为我难过。
可是星旧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站在空旷的黑暗中温柔地告诉我,星轨,我知道了你的事情,不过哥哥没有任何的改变,我还是喜欢星轨。
因为星轨就是星轨啊,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还是星轨。
我在黑暗的另外一头,看着站在中央的哥哥,他的脸很温和,头发软软地扎起来。
我看到了他的那件黑色的占星袍,上面洒满了幽蓝色的六芒星。
然后星旧转身看到了我,他走过来,抱起我放在他的膝盖上,他说:星轨,这件占星袍是王送给我的,因为我准确预言了一场灾难。
星轨,我正在逐渐强大起来,请你一定要等我。
我哥哥俯身下来,亲吻我额间的六芒星。
他说:星轨,你让我想成为更好的人。
我待在幻星宫的最底层,一日一日地逐渐消亡我的岁月,我忘记了外面的喧嚣和高昂的精魂。
与世隔绝,看着命运的线孤独地缠绕缠绕,而我在其中安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有一段时间,我的哥哥没有来看我。
因为,那个时候,火族和冰族的圣战正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样在冰海两岸汹涌,所过之处是一片措手不及的覆没。
我站在底层仰望黑色的天顶,想象着最上端的世界里是不是火光弥漫,那些冰蓝色的云朵是不是已经被烧得如同红色的莲花。
我每天都在占星祈福,因为我的哥哥在战场上。
我总是想象着他高高地站在悬崖上,举起占星杖,光芒从他脚下的地面迸裂而出,他观测着星象对千军万马运筹帷幄。
如同刀刃一样的风割破他的肌肤,我看到他坚毅如同父王的面容。
在那段漫长的日子里,我的父王总是代替我的哥哥下来陪我,他把我放在腿上如同我刚刚出生的时候一样。
我总是询问他外面的战事,我的父王总是告诉我,星轨,不要担心,因为我们的王是最伟大的王。
父王告诉我,哥哥是战场上最年轻的占星师,可是功勋卓著。
我可以想象得到星旧神采飞扬的样子,想象他站在独角兽上纵横沙场的样子。
我信任我的哥哥因为他是我心中最伟大的人。
每当我露出安慰的笑容,我的父王总是难过地叹息,我知道他又想起了我短暂如同流星的生命轨迹。
我总是抚摩着他苍老的面容,告诉他,父王,请不要为我担心,因为哥哥会为我改变星宿的位置。
我甚至用这个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来安慰我年老的父王,我的父王对我点头,他说:对,你肯定能一直快乐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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