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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强看着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的孟吁婷,急得直跺脚。
“别耽搁了,还是送医院吧!”
田亚文坐在床边,一手抓着吁婷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帮她整理头发,美丽苍白的脸庞露了出来。
田亚文强忍住的泪水如决堤般冲泄而出,吁婷怎么会如此消瘦、如此憔悴?
她怕自己的哭声惊扰女儿,忙用手捂住嘴,可却捂不住她心疼的呜咽声。
孟强也怔愣在原地,盯着那张没有血色的脸,脑中一片嗡嗡声。
床上的人突然抽动了一下,夫妻俩如同受惊的小兽瞪大眼。
昏迷中的孟吁婷眉头紧锁,表情隐隐有些焦急痛苦。
田亚文立刻上前在她胸口轻抚,柔声劝哄:“没事没事,妈妈在这里。
不怕不怕,妈妈保护你。
走开走开,坏人都走开,宝贝宝贝,好好睡个觉。”
跟吁婷在一起的三年里,田亚文经常用自己编的这首童谣哄小女孩入睡。
床上的姑娘已经是大人了,可当听到田亚文再次哼唱这首童谣时,昏睡中的大姑娘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田亚文觉得自己心都碎了,她呼吸困难,大口喘着粗气才能让自己不晕厥过去。
孟强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无力感徒然而生,腿一软蹲在地上,双手死死抱头。
“邮件是萧川寄来的?”
田亚文看向自己的丈夫。
孟强没有抬头,这是默认了。
“她要干什么?”
孟强不做声,田亚文却是笑了,笑得很冷:“她在哪?美国吗?我要见她!”
孟强从两手中抬头,神色慌乱:“见她干什么?”
“我要问问她,既然从我们手里抢走吁婷,为什么不好好待她?既然不能好好待她,为什么不把孩子交给我们抚养?!
我又不要她付一分钱,为什么不把孩子还给我?!”
田亚文越说越激动,最后竟是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孟强撑着腿,站起来时显得很费劲。
他心里何尝没有怨恨。
他24岁与萧川结婚生下吁婷,孩子3岁时萧川出国留学,两年后回来跟他离了婚。
当时萧川租了村里一片荒地和茶山交给孟强打理,条件是女儿由他抚养。
孟强摇摇头,想起萧川,他心里比黄连还苦:“吁婷毕竟是她亲生的,她有权……”
“她也是你亲生的,你也有资格抚养她!”
田亚文放开吁婷的手,两步冲到丈夫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孟强,我要见萧川,我要讨回我的女儿!”
田亚文初嫁到孟家时对她最好的不是婆婆、不是丈夫,而是女儿孟吁婷。
那时小女孩才5岁,个子还没桌子高,心思却比大人细。
小丫头每天都会站在院门口等她回来,给她递上一杯热茶,帮她捶肩问她累不累。
当时田亚文觉得一个孩子竭尽全力的讨好很有意思,于是问她:“你想要什么吗?”
小姑娘羞羞怯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极小声地问:“我能叫你妈妈吗?”
田亚文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小姑娘说:“我本来就是你妈妈呀!”
田亚文自己从小就没了母亲,她懂得吁婷的感受。
从那时起,她视吁婷如己出,把小姑娘捧在手掌心里呵护。
小吁婷对来之不易的母爱非常珍惜,总是用尽小小身体的全部力量去回报妈妈,对她全力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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