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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慎远语气和缓,嘴角带着淡淡微笑,对答如流。
“再者程二公子不也有跟踪别人的嗜好,彼此而已。”
程琅看着他,没有说话。
“打扰程二公子了,还请继续。”
罗慎远微一颔首,退了回去。
程琅示意身边的护卫悄悄跟上去:“不必靠近,看他带着的是谁就行了。”
他站在树荫下背手等着,一会儿之后护卫回来了,跟他说:“罗慎远带着的是他的妹妹,罗府的七小姐。
二公子,您是不是想……”
程琅还记得这个七小姐,与她一样同唤名‘宜宁’。
他看着湖面长的几朵荷花,似乎是在想什么,顿了顿道:“既然是个孩子,那便算了。
你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日回程。”
他摩挲着掌心的玉佩,突然想起幼时在宁远侯府时的夏天。
槅扇开着,凉快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屋子里点了一炉鹅梨香,味道甜丝丝的。
他坐在她的膝上,努力抬高小脑袋,看着宜宁细白的手指指着书上的字,一句句地教他念:“……余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琅哥儿,这几句你记住了吗?你日后要做一个如莲的君子。”
幼时的他乖巧地说:“琅哥儿知道,舅母说的话我都记得。”
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当年他是答应过她的。
也许她死前就已经料到了陆家和程家日后的荒谬吧……但是他身在权势中,如何能出淤泥而不染呢。
程琅握紧了玉佩,半晌闭了闭眼睛。
罗慎远送宜宁回罗老太太那里,路上宜宁仍然在想程琅的事。
宜宁知道自己不该和他再有接触,就算她心痛自己养大的孩子,为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惊心。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已经这么大了,她也不再是原来那个宁远侯府的罗宜宁了。
他就算再怎么荒谬,那都是他的事了。
罗老太太见罗慎远送她回来了,留罗慎远吃了午饭。
老太太似乎对罗慎远的学业并不着急,反倒说:“离秋闱只有月余了,你大哥二哥整日读书,如临大敌,我都怕他们憋坏了。
今日你就留在这里陪宜宁看书吧,清闲一些也好。”
罗慎远并没有什么意见,应了罗老太太的话。
当真拿了本书在旁侧陪她看,也不说话。
宜宁也就陪罗慎远看了一下午的书,直到罗慎远看她面露苦色,盯着书页简直是苦大仇深。
才收了书问她:“看够了?”
宜宁点头,罗慎远才起身去向罗老太太告辞。
宜宁躺在书房的贵妃椅上,看到她三哥走出庑廊了,才轻吐了口气。
笑着跟罗慎远说了声再见。
雪枝拿着一套斗彩的茶具走进来,笑盈盈地说:“您歇会儿吧,我让翠枝做了玫瑰糕给您。”
松枝果然端着糕点上来,白玉盘子里搁着几块半透明的玫瑰糕。
这是小宜宁的点心丫头翠枝特有的手艺,玫瑰汁子捣烂,用糯米粉、熟红豆揉了,再用模子扣成小小的叶片形。
蒸好之后再用井水镇,搁在玉盘上,还要撒一层糖霜,十分的精致。
宜宁吃了两块,想起猪蹄汤的事,跟雪枝说:“以后让小厨房给三哥送补汤当做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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