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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酒杯举起敬沈羲遥:“若是真曾与皇上结缘,那是草民之幸。”
沈羲遥“哈哈”
一笑,朝前探了身子道:“你真的不记得了?五年前的上元灯节,在京城的灯会上。”
三哥近年来的生意多在西北,连父亲大丧时都未赶回来,之前更是未踏进京城半步。
三哥不知道之前的事,只以为沈羲遥记错了人,正要摇头否认,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五年前的上元灯节,你不是去西市猜谜了么?”
三哥不明所以地看了大哥一眼,大哥虽笑着,但眼中毫无笑意,我闻言也道:“那年三哥回来时我已入宫,无缘得见,一直是个心病呢。”
三哥眼中疑惑消失,他嗔笑地看了看我,再对沈羲遥道:“难道那人是皇上?”
沈羲遥“呵呵”
笑起来:“你竟也记得,你我在西市比试,你的文采斐然。
那时朕还想,是哪家的公子如此有才,朕竟不曾听闻。”
三哥赔笑道:“皇上过奖了,皇上的才学才是令草民深深折服。”
沈羲遥用银筷轻轻敲了下细瓷镶金的碗边,眼睛微微眯起,似在回忆当年情景。
我与两位兄长轻轻对视,看出彼此的紧张。
“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
沈羲遥轻声吟道:“后面两句朕记不清了,望舒还记得吗?”
三哥的笑容僵了片刻,此时他又必需看着沈羲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他甚至不知这句诗,当初是“他”
所作,还是沈羲遥,便不好回答。
还好沈羲遥没有在意他片刻的沉默,只以为他在回想,便随意道:“当时朕听到这句诗时在想,是什么样的离别才能有这样的感触。”
他这一句令三哥更加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微微笑着。
我看着沈羲遥盯住三哥,目光中逐渐加压,但语气轻淡:“望舒自己做的诗,难道也不记得了?”
我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两只手交叠在裙上,因为用力微微发颤。
大哥握着酒杯努力想着应对,三哥也只能抱着笑容,谦卑道:“当时偶然感慨所作,皇上突然问起,草民一时还真想不起。”
沈羲遥收起目光,自顾自饮了口酒,仿佛无意道:“细看之下,你们兄妹四人中,望舒与薇儿最像啊,若是不知你们确实有两三岁的差距,还以为是一胎双胞呢。”
然后他突兀地转头看我:“薇儿可知,那后一句是什么吗?”
我的神经此时绷到极点,有寒凉的疼痛从身体深处传来,背上犹如芒刺扎身,令人坐立难安。
我只觉得身上汗如出浆,并不是因为紧张,也不是因为害怕,暖风拂在身上却令我觉得寒冷,我竭力控制着身上的不适,朝沈羲遥勉力一笑。
“皇上,”
我寻找着合适的应对之语,有宫女端上一碟虾饼,那股海鲜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的胃中一阵翻滚,压抑不住的呕吐之意涌上,我匆忙跑到树下,将先前用过的饭食悉数呕了出去,还是忍不住连连干呕。
沈羲遥几乎立刻就跟我过来,连连轻抚我的后背,满眼的担忧心疼。
宫女们迅速取来清水巾帕,两位兄长站在一旁关切地看着我。
我又干呕了片刻,直到胃里再没任何东西才觉得浑身轻松许多,但腿上无力。
接过宫女递来的清水漱漱口,又饮下一杯茶,这才缓过劲来。
“那是什么?”
沈羲遥见我好了些,指着那碟虾饼厉声道。
那宫女吓得趴在地上,颤抖道:“是……是金玉芙蓉虾饼。”
“薇儿,你感觉怎么样?”
沈羲遥拉着我的手问道:“哪里不舒服?”
我稳了稳心神,让那宫女起身才道:“想来不是那饼的问题,是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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