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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他服用的药,还是这帐内燃着的香炉,皆有驱虫除瘴之效。
由此可见,这里并非近日被叮,怎么着也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一个月的时间……你们瞧,瞧这肿得,说是刚刚被叮恐也无人怀疑。
若是常人被叮这么一口,不出几个时辰便能消肿,怎么可能一个月不见好?”
董良知他话里有话,未免苏子澈突然醒来,便将他请到一旁,躬身道:“……在下鲁钝,还望先生明言。”
药王笑了一声:“你们家这小殿下,身娇肉贵,受不得岭南之苦。
若是羁留此地,用不了一个月,他就……嘿!
早些回去,也少让他受这么多罪,只要过了衡阳,不出十日便可痊愈。”
董良仍是有些犹豫:“……以殿下现在的伤势,未必受得了颠簸之苦。”
药王笑道:“老夫左右无事,只要你们能摆平这位小祖宗,即刻动身上路,老夫定然一路相随,保管让他活着到衡阳。”
“先生有所不知,殿下决定的事,旁人是劝不得的……”
董良轻叹一声,肃容道,“既然知道殿下是水土不服,还劳烦前辈想些化解之法,骁骑军上下定会感念前辈大恩。”
药王隐隐有些不悦:“他年纪轻轻,五脏六腑已有衰竭迹象,目前迹象尚不明显,还有挽救余地,若是你们觉得耗得起,那便由着他性子来吧!
用不了几日,便能听到你们带来的太医说这话了!”
说到后来,已有怒意。
药王拂袖而去,余下四人惊怔在原地,董良强压下心头慌乱,提步追了上去:“先生留步。”
药王脚下一顿,回过头见四个人都跟了上来,道:“该说的都说了,你们请再多名医来看也没用。
还不如去好好劝劝,方才那些话,他可都听到了。”
董良心中一凛:“你说什么?!”
药王道:“怎么,你没发觉?看伤那会儿的确是睡着,估摸着是伤处的疼痛将他靥住了,等到把脉时他就已经醒过来,虽未完全清醒,可也不妨碍听到我们的谈话。”
董良只觉一股凉意从背后升起,猛然转身回了帐中。
陆离下意识上前几步,又忽地停了下来,伸手拦住了欲要进去的其他两人。
苏子澈仍陷在柔软的床榻里,一副无知无觉安然沉睡的模样。
董良握住他的手,去看他小臂上的那处红肿。
过得许久,他轻声唤道:“殿下?”
苏子澈睁开眼睛,对他微微一笑。
董良蓦然鼻头一酸,别开了视线。
“扶我坐起来。”
董良依言而行,目光不忍与他对视。
反倒是苏子澈笑着劝他:“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回长安,原来是打算随便找个由头强留下来。
可若是留在岭南,陛下定会下旨将我召回,若是抗旨不遵,必定会连累你们,甚至还会累及萧蘅。
便是陛下没有迁怒于她,我这抛妻弃子之名也会坐实。
思来想去,惟有一死可两全。
何况天意如此,便顺从天意吧。”
董良只觉脑中一片兵荒马乱,急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殿下既为王妃着想,当知若无殿下,王妃哀恸之下,恐有小产之危。
殿下就当是为了小世子的平安出世,回长安吧。
殿下出征之前,不是已有陛下特旨,可以长久不入宫禁么?想来回去之后,定然也……”
“董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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