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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点了点头,不太理解那抹微笑的含义,终究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只好说:“尚未分出胜负,真抱歉。
不过我很开心。
下回见。”
“我也很开心,欢迎随时再来。”
学生对姑娘礼貌地道了别,开门离去。
风铃发出叮铃一声轻响,雨后初晴的街道上飘散着似有若无的清香。
店门很快合上,仿佛为了遮掩住学生离去的背影一样。
随后,店铺再次归于寂静。
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拾起几颗棋子,刚想把棋盘收起来,忽而改变了主意,又把棋子一颗一颗放了回去。
姑娘抬起头,视线在四周徘徊,似乎正努力搜寻着谁的身影。
“爷爷……”
怎么可能,姑娘摇了摇头,回到收款桌边坐下,重新拿起看了一半的书,继续翻阅。
也许在她眼中,天井下悬挂的只是几盏煤油灯的灯罩而已,然而我看得很清楚,灯罩上坐着几只小妖怪,学生和姑娘下棋时,它们便一直守在一旁观战。
随后,周围的光景如电影镜头转换般重叠变幻着。
依然是在花灯堂里,周围的气氛与刚才有所不同。
部分古董挪到了别处,门窗上的油漆也有些斑驳。
收款桌边坐着一位中年女子,怀里抱着婴儿。
岁月流转,却没能在她脸上刻下痕迹,她看上去依然年轻——是刚才那位姑娘,只是,她和学生对弈过的那张桌子不见了踪影,大概已经卖掉了吧。
随着风铃叮铃一声轻响,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位戴着帽子的绅士。
女子一面逗弄着怀里的婴儿,一面抬头看向来者。
绅士观赏着并排的几件古董,悠悠地踱着步子,朝店内走来。
从前那里摆放着那张新艺术派风格的桌子,此刻却堆着木箱,里面塞满破烂的椅子、陶瓷的盘子,以及马口铁玩具。
当确信这一切并非自己眼花时,绅士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
然而,他很快走进店里,当来到收款桌边的时候,脸色骤然一变。
简直难以置信,此刻他脸上呈现的便是这样的神情。
他凝聚不动的视线投向的并非抱着婴儿的女子,而是她旁边的某件东西。
那方棋盘仍像当时一般放在那里,黑白棋子仿佛按下了岁月的开关,那样安静又若有所待。
停驻在棋盘上的,是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光景。
绅士唇角溢出啊的一声叹息,是小得几乎不能称之为声音的声音。
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睛有些湿润,泪水几欲夺眶而出。
某种难以克制的情绪正在他胸口沸腾地涌动着。
抱着婴儿的女子也不可思议地看向面前的绅士。
绅士摘下帽子,整张脸就那样曝露在女子的视线之中。
女子凝视着他布满胡楂的脸和那双浸着泪光的温柔的双眸,忽而展颜一笑。
“那天你赶上列车了吗?学生小哥。”
她说。
“嗯,托你的福。”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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