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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几日不见。
孤昨日唤人前去你府里,管家却道你不在府中,让孤好生担忧。”
“让三皇兄挂心了,歆儿惶恐。
只是近日心绪无端烦闷,便私自出府四下转了转。”
言歆轻轻一句带过,“歆儿听闻三皇兄前日喜得千金,怎的不做操办?”
“女子而已,何喜之有?不过是个替人传宗接代的妇人而已,”
齐恒自鼻中“哼”
了一声,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言歆,又放远掠过正朝这边走来的顾宁,冷冷一笑,目光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身为女子,自当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操劳至死,莫要尝试做些力所不及之事;出身卑贱,自当永存于他人鄙夷目光中苟活,莫要不自量力企图飞上枝头。”
见言歆似是不为所动,语气放缓却是更冷,“所幸九皇妹也将招婿,孤也算放心了。”
言歆心中有些了然。
莫怪父皇于所有皇子之中,独独对齐恒疼爱非常。
齐恒此种神态气度,与十年前的父皇竟是有九分肖像。
“三皇兄所言极是,歆儿自当镌于心中。”
言歆轻描淡写,谦然不减,侧过身去让出一条道,示意对方先走,“然,三皇兄日理万机,歆儿叨扰多时已是过意不去。
请三皇兄先行。”
齐恒目光之中似有怒火,终是拂袖而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知何时,顾宁已立在她身侧,望着阶下远去的挺直黑色背影无奈叹气,“和此种人多言当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在齐恒眼里,女子永远只是男子的附属般存在,天生卑贱不配拥有地位,”
言歆目送齐恒背影远去,笑容清浅,“当年,仅只是因着我抢走了些许父皇的注意,他便要置我于死地。”
“当真是狠毒至极!”
顾宁惊讶道。
她只道公主十年前曾遭遇截杀险些丧命,却不知竟是齐恒亲手所为,“若是他做了皇帝,必是暴虐成性,民不聊生。”
等等,公主现在把这么件天大的皇家秘闻告诉她……
“天下男子大抵都是如此想法。
父皇急于替我寻驸马,也是想着嫁人之后,我便会以夫为长,遵从妇德。
简直可笑至极。”
“当真是可笑至极!”
顾宁严肃地附和道,“九公主殿下怎会以夫为长,遵从妇德?他们岂知尊贵的公主至今未能将‘女诫’背出,十指不沾阳春水未尝下厨,女红刺绣针线样样不通?”
高贵冷艳的公主殿下是不屑为自己这种无关痛痒的缺点作任何辩解的。
言歆与顾宁这么些年来相互扶持为谋大业,关系胜似主仆,倒似姐妹,对于彼此早已知根知底。
顾宁此人,美则美矣,却有文人独有的陋习,那便是话多嘴贱。
“我学那些劳什子作甚?自有人会。”
言歆笑得格外灿烂,“不知那位顾大人心心念念的周姑娘,是否也是这般贤良淑德?”
言下之意就是,这种事情,自有我家那位贤惠的宠妃代劳;你还是好好把你的周姑娘搞定,再来取笑我吧。
“……”
秋风起,扫落一地黄叶。
言歆却突然住了口,习武之人天性敏锐,听闻身后有人施展轻功正向这边赶来,便敛了笑意,示意顾宁也看向身后。
却见一黑影由远及近迅速来到言歆身旁——
“属下等监视不力,沈大人她……请公主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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