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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话实在太过奇怪,众人被他身上阴狠的气息震慑住,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回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年似乎是失去了耐心,他纤长白皙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肩上,歪着头看他,笑得无辜至极,却又隐隐泄露出不容错认的邪恶。
他说:“我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刚才你的手碰了他,所以,现在把它们留下来好不好?”
把什么留下来?男人被他的笑容迷惑,思维有些迟钝,还没想明白少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手腕处却突然感受到钻心的剧痛。
男人惨叫出声,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出奇诡的形状,他控制不住地摔倒在地上,然后就看到一双沾染着鲜血和灰尘的手……
很熟悉的手。
一分钟前,这双手还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没人看清楚少年究竟是怎样出手的,只是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眸子里都染上几分惊惧。
徐正信知道自己是碰上硬茬子了,他眼神晦暗,冲周围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打算合力将人擒住,然后当先冲了过去。
少年出手果决,招招狠辣,春葱般的手指间狭着一柄薄薄的刀片,动作间隐有寒光乍现,行动诡秘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他将分寸把握的极好,躺倒在地的男人们虽然都受了伤,却无性命之忧,最多只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而已。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间,干净整洁的病房就变成修罗场,鲜血蔓延,地上甚至还散落着几样温热的人体器官。
少年抬脚踩在徐正信的胸口处,柳叶般的刀片恰恰抵住他的咽喉,微眯着眼睛说道:“我今天本来不想出来的,可是,你们这些人实在太吵了,打扰了我睡觉,又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真是可恶啊。”
徐正信不敢动,少年眼底的浓重杀意清清楚楚地告诉他,对方是真的会动手了结了他。
“不过是白家养的一条狗而已,却连自己的主人都认不出来,那这双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吧?”
少年说完这些话,右手轻抬,被捏住的刀片直直刺进徐正信眼中。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值班的护士和保安事前得了徐正信的警告,并不敢靠近这间病房,因此,即使有人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动静,忌惮着白家的势力,也只能装作不知,倒是为少年行了方便。
韩文轩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甫一进门就被病房里浓郁的血腥气给呛到了,他捂住鼻子,扫了一眼地上呻|吟求饶的几个男人,想到了什么,眼眸突然亮了起来,期待却不敢置信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喊他:“……阿苍?”
白苍捏着一方手帕,很认真地擦拭着指间的血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清来人后,他笑了出来:“你来的正好,倒是省了我再跑一趟……”
韩文轩爱慕他这么多年,哪里见过他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过,何况又是在对方“死而复生”
之后,一时情难自已,满目痴迷地注视着白苍,再次确认道:“阿苍?”
白苍冲着点点头,微笑着示意他走近。
韩文轩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被这个笑容蛊惑,当真顺着他的意走了过去,激动且欣喜地说道:“阿苍,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一只手突然探了过来,紧紧扼住他的脖颈,迫使他咽下后半句话。
白苍微仰着头,从下至上地看着韩文轩,明明是处于低位,偏却产生一种居高临下之感,极具压迫性,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缓慢地问:“韩文轩,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试图伤害他?!”
原本炙热滚烫的心脏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冷的让人近乎绝望,韩文轩回过神来,苦笑出声,他怎么就忘了,白苍这人自小就是一个不知不扣的疯子,断情绝爱,除了孪生弟弟白苏,他从来不屑对任何人假以辞色。
爱上白苍是韩文轩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选择,有时候夜深人静,韩文轩甚至会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他爱上的是性格恶劣的白苍,而不是天真纯善的白苏。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长相,不是吗?
一个杀人从不手软,一个连走路时都会下意识避开蚂蚁。
魔鬼与天使,黑暗与纯白。
如果对象是白苏的话,他是不是会少受一点折磨呢?
不,不会。
他险些忘了,比起自身来,那个人更不能容忍的可是别人动白苏的主意,从小到大,因着这个缘故,白家可是莫名其妙的死掉不少佣人呢。
良久,韩文轩自嘲地笑了起来,无论如何他的真心都已经交付,永远不可能再收回,再想这些似乎也无济于事了吧?
而且,自己马上就要死在这人手里了吧?其实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他这样想着,微微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来,静待死神来临。
窒息的前一秒,白苍松开了手,淡淡地吐出几个字,“没有下一次。”
然后他拿着一个让韩文轩十分眼熟的魔方,直接跳窗离开了。
韩文轩瘫软在地上,疯狂且凄然地大笑起来,直到笑出眼泪都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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