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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为前朝灵帝将燕蓟拱手割让给鲜卑,国界南移至白河,这一段长城彻底落入魏国版图,完全失去了防御的作用。
燕蓟地势险要,而往南的河东河北等地则一马平川,唯一的天堑就是黄河,冬季还会结冰如履平地。
因为这地理上的先天劣势,吴魏相争,吴朝始终处于下风。
杨末自言自语道:“高祖马上得天下,武功哪点不如鲜卑,三度北伐皆止于燕蓟。
如果燕蓟还是我们的领土,我大吴绝不会兵微积弱至此。”
红缨怯怯地叫了声:“小姐!”
欲言又止。
杨末视线被兜帽挡住,转回身去才发现宇文徕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刚才那番话定然被他听到了。
她心中坦然,并不惶恐,只是对他欠身下拜:“殿下。”
宇文徕问:“所以你现在还是一心向吴?”
杨末低头不语。
他不以为意,笑道:“鸟飞反乡,狐死首丘,如果有人不眷恋故土,那才真是无心无德薄情寡义之徒。”
他走到她身边来与她并肩而立,负手望向南面一望无际的平原,遥望了片刻方柔声问道:“可有想过要回家?”
杨末道:“不可能的事想它作甚,徒劳伤神。”
宇文徕道:“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只要你……”
“世间多得是不可能的事,”
她打断他,声音变冷,“你叫冬夏互转,可不可能?叫时间倒流,可不可能?叫死去的人活过来,可不可能?”
宇文徕被她呛得语塞:“我不是说那些……”
她把兜帽围紧,转身回辇上:“红缨,出来很久了,外头风大,我们回去吧。”
红缨不好多言,对宇文徕拜了一拜,命内侍抬起步辇下山。
路上她止不住心头疑惑,隔着纱帘对杨末道:“小姐,太子刚刚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杨末淡淡道:“哪句话?”
“问你想不想回家那句。”
“这话能有什么别的意思?”
红缨道:“太子不是接着又说世间没有不可能的事,皇家的规矩我不太懂,不过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省亲,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太子自己都去过洛阳,只要有合适的机缘,小姐回去一趟也不无可能吧?”
“你觉得他是此意?”
红缨反问:“不然呢?否则何必提起,徒惹小姐思乡愁绪。”
“无根无凭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纱帘内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现在让我回故国见着亲人,我肯定舍不得回来了,还不如别回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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