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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风中,轰隆隆的声音炸响,宝儿像是踏着火焰扑上来,一把抱住容远从路边的水泥台阶上滚下去。
容远头撞在地上,一阵眩晕,视野中的物体都带着重影。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来。
容远抹了一把,是血,但他的头上并没有伤口。
他反应了一下,手指微微颤抖着摸向宝儿的头,手指下有点软绵绵的黏腻触感。
他浑身一僵。
细不可查的呼吸依然喷在他脸上,让他知道这个女孩还顽强得活着,但这样严重的伤势,怎么能救得回来?
“为什么……”
他喃喃地、无声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拼了命的来救他呢?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以她的身手是不是还有一线生机?他是曾经帮过她,但那只是为了活命才不得不各取所需而已。
如果她不是正好也在那辆公交车上,不是正好就坐在他身边,那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就像那辆车上其他的乘客一样。
时间就是生命,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在震撼和感怀上。
容远只僵硬了短短一瞬,就立刻强迫自己把精力集中在更应该做的事情上——找人帮忙,送她去医院。
他小心地把宝儿的身体轻轻移到旁边,尽量不碰到她的伤口,饶是如此,在他的动作下流出的血液更多了,简直就像是水龙头被打开了一样。
容远从她的身下抽出自己的手脚,撑着地面向四周一看,立刻愣住了。
这个建筑物挤得密密麻麻的街道,此时几乎被夷为平地,高大陈旧的楼宇、来往的人群、穿梭鸣笛的车辆……全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断壁、血迹、残肢、火焰。
变形的汽车插在远处两层高的楼房墙壁上,断断续续能听到几声惨痛呼号,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沉寂。
爆炸带来的热量还没有散去,被爆风吹上天的烟尘缓缓飘落下来,片刻就在地面盖上了一层白灰。
跟一分钟前比起来,这简直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但在这空地的中央,还有两个人站立着。
那个被宝儿易容伪装的女孩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冷得像冰,被称作“闫先生”
的冷峻男人双手呈怀抱状保护着她,丝毫不顾自己背后被烧得一片……
容远惊愕——那是什么?
男人的背后,西装被烧尽,皮肤和肉被烧化,露出形状怪异的金属零件,几根断裂的导线不时地放出一点火花来,滋滋地响着。
“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一手,大意了。”
萧萧叹了口气,低声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是我还没有解除契约的时候,就算之前袭击庄园的时候不死,现在这么多的负功德,也足够被连累致死了。
你说对吧,阿策?”
但闫策双目中已经失去了光泽,浑身僵直,就像是真正的机器一样一动不动,自然也不可能回答她。
萧萧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将要涌出的眼泪。
……………………………………………………………………
容远回过神来,就发现,宝儿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抱着女孩犹自温热的身体,一阵茫然。
这一瞬间他好像想到了很多,也好像什么都没想。
“想救她吗?”
一个声音忽然响在耳边,带着一种奇妙的神秘引诱,就像是神话中塞壬用天籁般的歌喉诱惑航海者使船触礁沉没一样。
“已经死了的人,还有救活的方法吗?”
容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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