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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日头西斜,明家才总算不再有客人登门。
累了大半天时间、手指头都已经抬不起来的郑彩霞第一次没有非要自己做饭吃,听到明月让雇来的两个婆子去买晚饭回来吃,她都没能爬起来提出反对意见。
身体素质远比郑彩霞要强的明月却是依然神采奕奕,她正拿了纸笔在那盘账,明老爷子和明塘则全都靠着墙坐在炕上听她汇报账目,“打赏报喜的人花了十二两二钱。
买茶叶点心等物花了三两一钱。
两个婆子雇一个月需要支付工钱九百文,我打算另外打赏她们每人五十文,加在一起就是一两银。
再有就是等我哥他们回来,咱家少不了要请街坊邻居以及孙牙人、齐老大夫等来贺喜的人吃上一顿。
还有我哥他们的那些同窗,十有八九也会陆陆续续过来贺喜。
我打算到时候直接去聚福德酒楼订席面,一两银子一桌的用来招呼邻居,二两银子的用来招待其他人。”
倒不是明月小气抠门儿,而是身为他们邻居的这些人送的礼物都相对便宜,总不能别人送了一只鸡、一块肉、一包点心,她就阔绰的给人家上二两银子一桌的席面。
她又不是有钱烧坏了脑子。
明老爷子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你看着办就行。”
“明天咱还得让我金家舅舅帮咱捎个信儿回五里屯。”
明月说着就开始提笔写信,“等我哥他们回来,咱家怕是也得在村里摆一次酒席,我让我奶他们先准备些要用的东西,还要提前跟做席面的师傅预约。”
明老爷子对捎信儿倒是没啥意见,他问明月,“这酒你打算怎么摆?”
“摆三天吧。
我哥他们几个的先生、同窗,咱家在镇上的熟人,里正、李大夫、村老等人放在第一天,咱们自己家的那些亲戚放在第二天,五里屯的其他乡亲放在第三天。”
明塘一脸的跃跃欲试,“这下咱家在镇上可要出名了,嘿嘿嘿。”
明月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等什么时候咱家出个举人甚至进士,咱家才算真正成了书香门第。”
区区一个秀才,好吧,是四个秀才。
总之不管多少吧,秀才他终归还是秀才,再多也变不成举人。
那考了一辈子都还是个秀才的不也海了去了,所以明月虽然高兴,但却并没有真的很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明塘对自家侄女的这一脸淡定那是相当服气,“我说你这也贪心了!
咱们老明家上数三代,可就你爹是个童生!
你居然还瞧不上秀才!”
明月捂脸,“我什么时候瞧不上秀才了?我只是说我哥他们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前路漫漫,他们且有的继续努力呢。”
明塘啧啧两声,“爹您快瞧,咱家明月可是比您都还沉得住气。”
明老爷子瞪他一眼,“总好过像你一样一直傻乐傻乐的。”
明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侄子、侄女婿都中了,我还不能高兴高兴是咋的?”
没等明老爷子说他,他就又把视线对准了正低头给明老太她们写信的明月,“我说,咱家要不要请个戏班唱两天大戏啊?”
明月一脸黑线。
什么鬼玩意儿就要唱大戏,这都是什么神逻辑。
却不料明老爷子居然很赞同,“那就唱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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