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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扫了吗?”
那鱼儿的声音轻柔,宛如耳语,只是听见便让伊丽莎白生了困意。
伊丽莎白转过头来,用再也无法看见的双眸望向鱼儿的大致方向。
原先床铺外是有帷帐的,但刚刚被伊莎贝尔扯下了,因而她与鱼儿便再无隔绝了。
“我去给您倒一杯水吧。”
伊丽莎白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了一些,她摇了摇头,说道,
“和我...说一说话吧。”
“......”
鱼儿沉默了片刻,伊丽莎白不知道她的长相,却能猜想她此刻的表情应当蕴含惊讶。
“好的,大人,您想聊一点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随便说一点什么吧,好吗?”
“......”
然而像是在喜静的伊丽莎白身边待惯了一样,此刻让鱼儿随便说些什么她竟然说不出了。
伊丽莎白望着眼前幽深的虚无,轻声说道,
“那就谈谈刚才伊莎贝尔说的话吧。”
“我吗?”
“嗯...和我说点实话吧,不用顾忌什么...你觉得,伊莎贝尔说得对吗?”
“我不太明白,因为...嗯,我对您的事情了解得很少,只是从其他人那里听见一点似是而非的流言。
就连听您和伊莎贝尔陛下的话都是一知半解,只是好像知道您不愿意见一个人,怎么敢妄言呢?”
“知道这些还不够吗?”
“...那个人对您而言很重要吗?”
伊丽莎白枯瘦的手捏着被褥的一角,她低垂着头,不假思索地说道,
“嗯...那个人...是我青春年少最不可言说的秘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我体会过最美好的时光。
皇妣自小就我而去,我从未感受过别人的爱,一个偌大的皇家,竟然让我如履薄冰十几年...人们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那十几年的恩仇,在遇到他的时候,我都觉得不重要了...
“年少青春的时候,我最想的事情就是和他厮守一生。
与他有一个家庭,真正的家庭。
我不需要他有多么荣华富贵或多么强大,哪怕他一无所有,我也愿意拼尽全力、不求回报地追随他。”
话语到此,伊丽莎白稍稍一顿,她凄然一笑,道,
“只可惜,那样的美好,我想要抓住的美好终究是会消散。
我的家庭、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种种命运,让我走向了他的对立面...或许全赖命运实在是让它太委屈了,其实,也是因为我自己,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的不甘心...
“所以,我那些想要与他长相厮守的愿望,最后全部都变成了伤害他的利器;我想要靠近他的想法,最后却成了推开他的无情与残忍...”
床畔,鱼儿沉默片刻,说道,
“您一定为他做了很多。”
但伊丽莎白却只摇头,好像全然不记得那些曾为那个人的付出,她只是低声道,
“我...我一定是个很自私的人,我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情...凡此种种,真要说起来,全是为了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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