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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时沉默。
鲲趁机从锅里拽了条鸡腿吃。
李凡犹豫着问道,“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什么离秋宫的太监?”
这妖道是个阉人的事情,还有之前在龙门客栈见到的江湖事,李凡伤好后也和元玄宝说了。
元玄宝点点头,又摇摇头,“那妖道士八成是离国朝廷的人,但弑杀同门在三派也是大忌,确实防不胜防。
至于陆师兄又是谁害的,就说不准了。
庙堂上的算计更深沉更阴暗,还有仙宫那边的掺和,这些事水太深了,不是我们这些童子能计较的……
不过幕后的贼首日后再找也不迟,清月,这次能诛了这首恶,也算是替道通报了仇,今儿是七祭,我是来看看你伤势如何,如果身体还支持的住,我想带你去给道通和陆师兄上柱香。”
“哦,头七是吧。
都七天了……应该的,我身子已经没事了,咱们动身吧。”
李凡也反应过来,这日子过的,看来他在锅里昏迷了好几天呢。
于是李凡换了身祭礼用的黑衣法服,抓起还在嚼鸡骨头的鲲揣在袖子里带上,和元玄宝两人离开望舒小居。
玄宝放出一只木鸢骑乘,在前边飞行领路,李凡则祭出望舒仙子给的仙鹤乘坐跟在后边。
先出了内山洞天到往娄观塔,再往东,沿着江道行不过十里,便见到一片亭台朱楼,高墙红瓦,水榭园林,聚集成林的豪门庄园。
远望去,只见着鸳瓦霜轻,玳帘风细,高门里瑞气非烟。
朱楼水榭,碧潭金阁,谢庭间兰玉争妍。
这一派的景秀气象,别有一番风致的古镇,大概就是墨竹山一系的修真豪族,仙人庇护的世家门阀聚居之所了。
一个人得道成仙,成了寿元数百载的陆上神仙,那不出意外都要把三代五服,甚至后传十七八代的子孙后辈,统统都遮拢在羽翼下庇护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其中若再有一个两个同样得道的,那一整个修真家族,累世经传的门阀,就这么拔地而起了。
譬如仙宫那种组织,天庭啊,封神啊,道牒法箓什么的制度,也是基于这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核心逻辑建立起来的。
天地间第一个仙尊,和他的门人弟子,乃至整个仙宫,整个十二国,就是这样一个修真家族的缩影。
理所当然的,修真功法和天材地宝什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只不过这种家族传承体制,后来先后被玄门的师徒传承,和神教的教派传承打击,再到虚月当空天道大改,可能一个修士走火入魔,就把自己整个家门都诛灭了,这才有所收敛。
但如今从墨竹山附近的世家庭院依然可以看出,修真家族依然还是修行界最广泛,最基础的单位。
几乎只要一个大派没厄没灾得积累个几百年,自然而然得就有依附的世家群聚兴起了。
有元玄宝领路,李凡先跟着他去了陈家。
毕竟陈道通只是个筑基期的童子,陈家倒也没有办得太大,就是陈道通一房的亲眷,还有元玄宝这样交情深厚的友人道侣,过来上柱香拜会一下。
李凡算是帮陈道通报了仇,于是也被视作上宾,陈道通的父母和他留下来三妻四妾,也纷纷前来拜谢。
……嗯,真的是三妻四妾。
陈道通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勉强高中生的模样,他的父母看起来虽然悲伤,但也都是正值中年的打扮,大概有灵丹妙药保养,显得倒也很年轻。
于是起初,李凡还以为过来行礼这些素衣戴孝的妙龄女子,都是他的姊妹,结果一介绍,居然是妻妾……
晚上可以凑两桌麻将了,这万恶的封建社会,真是令人羡……咳咳,批判批判,应该批判……
“玄宝兄,你与道通兄一同修道,多少年头了?”
虽然死者为大不好后面议论,可李凡还是忍不住,斟酌了一下偷偷和他打探。
“有二十年了吧,”
元玄宝算了算,“我们都是十六岁筑基时,一起拜入的师傅门下,结侣修行到筑基圆满,至少有二十年了。”
是嘛,这样三十六岁上下,又是仙人,这种年代收个三妻四妾仿佛也是寻常,十六岁倒也差不多青春期发育了……嗯?
“……你说,十六岁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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