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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宁少路边钱,莫少路边拳。
那时节,他拦住了吵闹,却不是个仇人也?”
行者道:“凭你如何主张?”
八戒道:“依我,先打杀了妖精,再去解放师父,此乃斩草除根之计。”
行者道:“我是不打他。
你要打,你去打他。”
八戒抖擞精神,欢天喜地举着钉钯,拽开步,径直跑到那里。
忽的推开门看时,只见那七个女子,蹲在水里,口中乱骂那鹰哩,道:“这个匾毛畜生!
猫嚼头的亡人!
把我们衣服都雕去了,教我们怎的动手!”
八戒忍不住笑道:“女菩萨,在这里洗澡哩,也携带我和尚洗洗何如?”
那怪见了作怒道:“你这和尚,十分无礼!
我们是在家的女流,你是个出家的男子。
古书云:七年男女不同席,你好和我们同塘洗澡?”
八戒道:“天气炎热,没奈何,将就容我洗洗儿罢。
那里调甚么书担儿,同席不同席!”
呆子不容说,丢了钉钯,脱了皂锦直裰,扑的跳下水来,那怪心中烦恼,一齐上前要打。
不知八戒水势极熟,到水里摇身一变,变做一个鲇鱼精。
那怪就都摸鱼,赶上拿他不住:东边摸,忽的又渍了西去;西边摸,忽的又渍了东去;滑扢虀的,只在那腿裆里乱钻。
原来那水有搀胸之深,水上盘了一会,又盘在水底,都盘倒了,喘嘘嘘的,精神倦怠。
八戒却才跳将上来,现了本相,穿了直裰,执着钉钯喝道:“我是那个?你把我当鲇鱼精哩!”
那怪见了,心惊胆战对八戒道:“你先来是个和尚,到水里变作鲇鱼,及拿你不住,却又这般打扮,你端的是从何到此?是必留名。”
八戒道:“这伙泼怪当真的不认得我!
我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唐长老之徒弟,乃天蓬元帅悟能八戒是也。
你把我师父吊在洞里,算计要蒸他受用!
我的师父又好蒸吃?快早伸过头来,各筑一钯,教你断根!”
那些妖闻此言,魂飞魄散,就在水中跪拜道:“望老爷方便方便!
我等有眼无珠,误捉了你师父,虽然吊在那里,不曾敢加刑受苦。
望慈悲饶了我的性命,情愿贴些盘费,送你师父往西天去也。”
八戒摇头道:“莫说这话!
俗语说得好,曾着卖糖君子哄,到今不信口甜人。
是便筑一钯,各人走路!”
呆子一味粗夯,显手段,那有怜香惜玉之心,举着钯,不分好歹,赶上前乱筑。
那怪慌了手脚,那里顾甚么羞耻,只是性命要紧,随用手侮着羞处,跳出水来,都跑在亭子里站立,作出法来:脐孔中骨都都冒出丝绳,瞒天搭了个大丝篷,把八戒罩在当中。
那呆子忽抬头,不见天日,即抽身往外便走,那里举得脚步!
原来放了绊脚索,满地都是丝绳,动动脚,跌个躘踵:左边去,一个面磕地;右边去,一个倒栽葱;急转身,又跌了个嘴揾地;忙爬起,又跌了个竖蜻蜓。
也不知跌了多少跟头,把个呆子跌得身麻脚软,头晕眼花,爬也爬不动,只睡在地下呻吟。
那怪物却将他困住,也不打他,也不伤他,一个个跳出门来,将丝篷遮住天光,各回本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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